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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一萬個世界裏,你偏偏來我這裏?” “啊……我也不知道。” 棕發少女沉默了,她的表情告訴他他問了一個很難以回答的問題,但是五條悟知道她總會找到話來回擊他,他靜默地看她,像她剛剛等他開口一樣等她説話,而她也沒辜負他的等待,回了一句很不中聽的話來:“也許命運是看我過的太好,所以要給我點痛嚐嚐吧?” “完全沒有説服力。”五條悟嗤笑,不滿,又有點不知真假的氣惱。 她還在看他,他們沉默地對視,直到一方嘆了口氣,認輸似的,但並不是認輸地側過臉,去看電視,而後,再嘆一口氣,承認了本就該承認的事情:“那,也許硝子和傑猜的沒錯,也許我就是為你而來的。” 她頓了一下:“但,要我説,五條君你完全不必為此煩惱,如果得知我是你的未來伴侶後覺得很失望的話也沒有關系,畢竟這世上也許有一萬個不同結局的未來,這也不是我那個世界的過去,也許只有我那個世界的悟才喜歡我的煙花也説不定,所以不必拘泥在我這異世界的來客帶來的未來裏,畢竟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有很多選擇。” “反正如果五條君不喜歡我,在未來見到我的時候,只要板起臉説兩句反感的話就行了,我啊,雖然很多時候都有點死皮賴臉,死纏爛打,但都是基於那個人不討厭我的情況下才會這樣做的,如果別人討厭我,很明顯地表露出不喜歡來,我是絕對不會自討沒趣的。” 心胸寬廣的,豁達開朗的棕發少女就這樣,洋洋灑灑對他説了那麼多,話裏話外都在安慰他,反反覆覆向他強調‘鈴木奈奈’和‘五條悟’並非是一萬個世界裏都必須在一起的一對,倘若五條悟真的對這段戀情沒有興趣,那他本該順着她的話往下應和,再表現得開心一點,然而,他只是撐着下巴,抓住一個根本不重要的點,興致勃勃地追問:“聽上去好像是你追的我——那個我?” “……是的?”她説着,又想到什麼,不太服氣地朝他強調,“不過是我的悟先告白的。” “噢,這樣啊。”這是五條悟不太感興趣的地方了,因而,他只是很敷衍地點了點頭,又回過來追問他想知道的事情,“那如果你一直都回不去呢?” “……”棕發少女沉默了,她把勺子裏的草莓蛋糕嚥下,把裝着蛋糕的盤子放下,低頭,轉動了一下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像是現在才想這件事似的,猶豫着開了口,“找個機會,瀕死一下吧,按道理穿越時空這種事情既然發生了,就一定有破局的方法的,説不定這個戒指真的能打破時空呢?” “那,硝子説的那個呢?你不先試試那個嗎?” “哪個?”她沒反應過來,頓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在説什麼,隨即沒什麼興趣地擺擺手,“噢,真愛之吻嗎?那種東西,要互相喜歡才有用吧?這個世界上又沒有和我兩情相悦的人,哪裏來真愛之吻啊?” “……” 這實在是聽上去有點悽慘的話,即便用還算雀躍的,放鬆的語調説出來,仍然無法完全蓋住她的落寞,因而,即便能言善辯,平日裏説話做事也從來不看別人臉色不看氣氛的五條悟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説什麼了。 他的神色很糾結,看一會兒手裏的蛋糕又去看她的臉,就這樣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最終,他才認輸似的嘆了口氣,挖了兩勺草莓蛋糕放進口中,有點甜膩還帶這點酸味的奶油味在口腔裏蔓延,而他也終於下定了決心,他的視線不再在蛋糕和她臉上來回往復,而是定定地望向她,在很短的猶豫後,開口了:“……我有個問題。” “什麼?如果五條君想問的是有關未來的問題,我是不會回答哦?” “和未來沒有關系,我已經沒有想知道的未來的事情了。”年輕的六眼説着,好像已經到了忍耐的界限似的,呼出一口氣,把手裏的草莓蛋糕放下,把阻礙在他們之間的兩個盤子推到一邊,又抬手眼前的墨鏡摘下,隨手甩到不知道哪裏,他改變了坐姿,湊近她,臉上糾結又不耐煩,疑惑又好堅定,他蹙着眉頭,用比往日沉下一點的聲音質問她,“我是想問你,就坐在我面前的你這傢伙——” “你在那個人面前,也這麼喜歡説違心話嗎?” “違心話?” 即便是五條悟,此刻,也不得不承認鈴木奈奈裝的很好,笑的好看,話説的聽上去也沒什麼問題,但是—— 從出生開始,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六眼能看到任何人的每一絲咒力流向,每一下脈搏跳動,甚至每一毫瞳孔的擴大和收縮,但是,即便再全知全能,六眼,仍然是看不到別人的心的。 他有的時候可以通過身體上的反應判斷別人有沒有在説謊,但是,在這時候,他面前坐着的是除他以外也許最瞭解六眼的人,她和年長的六眼相處了太久,也許早就把他的秉性摸清,能在她想要的時候作出任何反應來矇騙他的眼睛。 但是—— “啊,因為,你這傢伙,雖然臉上總是帶笑的,總對我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但是,你真以為,我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他抬手,很不客氣地撫摸上她的臉頰,用拇指掃過她的臉頰,復又有點用力地掃過她的眼角,他湊近她,盯着她倒映着他的臉的眼睛,眼睛一眨不眨,像是要把她瞳仁的每一次顫動都記下:“從我進來開始,就假裝大度地和我説什麼‘一萬個選擇可以隨便選’這種話,但是,我知道,我確定,你這傢伙,心裏想的分明是,不管什麼背景下都希望一萬個我愛你吧?” “……我記得我有説過,你是我最討厭的那一款吧?” “是啊,那又怎樣?”他挑眉,像是她在説什麼沒意思的傻話一樣,“我是五條悟,所以即便是你最討厭的那一款,你也喜歡。” “可不是老子自戀啊。”他頓一下,“是因為即便你又弱又沒好看到哪裏去,對別人都叫名字卻對老子叫什麼噁心兮兮的‘五條君’,對別人總是笑眯眯但卻總對老子擺臭臉,我也喜歡你啊,那相同的,你也應該一看到我就喜歡我才對啊?” “就跟你一直説的那個傻不拉幾的命定的緣分一樣,即便挑不出來什麼喜歡的理由,甚至還很噁心人的知道你有非常喜歡的男朋友,老子就是,沒辦法,就是喜歡你,所以即便老子是你最討厭的那款,你喜歡我,不也是理所應當的?” “……這是,是什麼自説自話的,噁心人的論調啊?” “啊,不管,反正,就是喜歡你,我逃走不是……可不是因為失望,是知道你的男朋友就是我,啊,真是,可真是……高興地快死了,啊,怎麼哭了,你這傢伙——喂?我也沒説什麼吧?” 他咂嘴,湊過來,伸手,有點猶豫地,生疏地給她擦眼淚,看上去有點不耐煩,然而這不耐煩只是他無措的偽裝,他盯着她淚眼朦朧的琥珀色的眼睛,抿着嘴唇,想安慰,但根本不知道説什麼,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完全不合時宜的感嘆。 “反正,不管怎麼看,你這種人,也只有我才能和你配了吧?” “什麼叫我這種人?” “膽小鬼,演技超好的,喜歡説反話的膽小鬼,一百句話裏九十九句真假參半的話,完全看不懂啊。” “……剛剛不還信誓旦旦説把我看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