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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用折、不用折,一下下就到家了,而且我也不是很熱——看,雙手 萬能。”她加人左手,輔助招來微乎其微的弱風,紅透的臉蛋上卻有越發氾濫的 汗水。 “你的脖子上有東西。”簡品惇指了指。 簡品藴正在招風的雙掌幾乎是重擊似地護住兩邊頸子。被、被看到了嗎? “什麼東西?蚊子?”她不可以先慌了手腳,也許大哥看到的,和她所想的 “犯罪證據”是不一樣的東西。 “一種我沒料到會在自己妹妹脖子上看到的痕跡;一種在只是去看日出的小 孩身上不會見到的痕跡;一種只有和人上牀親熱才會殘留的痕跡。”簡品惇投給 她一個“自己招供吧”的眼神。 “我……”她深吸口氣慷慨就義。“我招了,就是你想的那樣嘛。” “他欺負作?”方向盤上的手一緊,簡品惇的表情就像只要妹妹頷首,他馬 上將車子掉頭,痛扁採花大盜一頓。 “沒有!就是順其自然的發生了嘛……”她激烈否認,最後幾個字含糊帶過, “而且好像是你妹妹先欺負他的……” 那一晚的初體驗分明疼得她哭天喊地,可是緊緊抱着他的八爪章魚好像也是 她……而且他好温柔好温柔,在他唇舌十指之間散發的火焰既耀眼又暖熱,到後 來她不僅在他身下沸騰,甚至還蒸發成人形氣體。 “你已經是成年人了,哥當然無權干涉你的交友,但你從來就不是一個輕易 對人掏心的女孩,為什麼才認識應巳龍幾個月就進展得這麼神速?”不只身體, 恐怕連心都賠了進去,深陷不可自拔。 藴藴從小就怕生,再加上父親工作忙碌。一年中幾乎有十來個月是身處異地, 而他這個哥哥在藴藴最要親情關心的童年生活中,扮演着最失敗的角色——那時 的藴藴幾乎到達自閉的狀態,他在同儕朋友的惡意取笑下,對於她的存在抱持着 厭惡及不滿,卻忽略了藴藴微妙纖細的心思,她從不哭不吵不鬧,不去強求任何 她得不到的東西,在自己的小小天地裏沉迷於縫紉布偶的喜悦。 之後,他花了多大的心思才將藴藴帶離封閉的小世界,讓她與一般同齡小孩 一樣開懷大笑,她的轉變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在這樣開朗的笑靨下,卻存在着一 道她習慣性用來保護自己的鴻溝,橫亙在她與每位認識的同學之間。她可以跟每 個人相處愉快,但從不表達真實的情緒,為何這道無形的鴻溝在應巳龍身上卻如 此輕易消弭掉? “能告訴大哥,他吸引你的原因嗎?” “如果我説是‘直覺’,可以過關嗎?”她偷偷瞄了大哥一眼,小心問道。 “可以。不過你大哥駑鈍得很,交篇‘何謂直覺’的六百字作文給我。”他 可不讓她輕鬆過關。 簡品藴俏臉一垮。“不要啦——”又不是做報告,而且連她也不知遇“直覺” 該怎麼定義,反正大夥遇到不會解釋的事情都用直覺來打混嘛。 “就是……耶……噢……嗯……直覺……” 瞧她苦着臉,努力思索着如何表達“直覺”這般抽象的字眼,小嘴逸出斷斷 續續的發語詞和遲疑,看來這道課題的確難倒她了。 簡品惇大掌揉揉她的短髮,薄唇揚起兄長的慈愛體貼光輝。“我妹妹的直覺 是不會出錯的,對不對?”他給予妹妹完全的信任,也化解她的苦惱煩憂。 “哥,你真好!”簡品藴開心大叫,只差沒送上香吻。但開心的情緒僅維持 一分鐘,她斂起笑央求:“可是不可以告訴老爸喔……”過得了大哥這關,但老 爸那關的難度可就更高了。 “我不會。”簡品惇想也不想地回答。 他可不希望見到某天報上的頭條新聞是——“某歷史文物研究院博士勇闖應 氏集團,上演大哭大鬧戲碼”。 “算你運氣好,老爸前兩天才又飛到大陸去,十天半個月內不會回來。” 天助他也! “哥,謝謝你!”她一頓,再次説道:“謝謝你……後面這句是代替一個女 孩子向你説的。” 由亙古時空的繭兒所傳達給她的意念,她在這裏為繭兒説出那聲永遠也來不 及出口的道謝,謝謝‘以前’的他曾為繭兒擋下那致命一刀。 “誰?”哪個女孩子?他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善事。 簡品藴笑得好甜。 “秘密。” “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而且眼神好詭異噢。” “你在我詭異的眼中看到些什麼了?” 沉默觀察半晌,簡品藴緩緩吐出結論:“眼球和瞳孔。” 要不是看在午餐時刻火鍋店的客人眾多,他真想狠狠地吻醒她。眼球和瞳孔? 真是標準答案呀「 “不要吊我胃口啦,你直接公佈答案。”簡品藴惡霸地在應巳龍挾起肉片正 要送入嘴裏時,剪刀手攔截。 他不答反問:“你有沒有想過幾歲要結婚?”順手將肉片送入被他砸下問題 而認真思考的俏佳人口中。 牙齒反射性地嚼嚼嚼,吞嚥。“二十六歲。” 這麼説來,我還得等四年……不過也好,要你一畢業就嫁人也不妥,還是給 你幾年的時間過過單身貴族的生活,多談三、四年的戀愛也不錯。“他的音量不 大,像自言自語在規劃未來藍圖。 “你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我們現在這種情況不也很好?” 應巳龍一愣,忽而淺笑。“竟然連講的話都如出一轍。” 這回愕然的人換成了她。“誰跟誰講的話都如出一轍?” “你和繭兒呀。” 笑意不曾斂下,甚至有更燦爛的趨勢。 “昨夜我夢見‘他’向繭兒提親。” “真的?那算是好夢羅?”她嘿嘿地笑,他的夢境終於拔雲見日,開始朝好 的方向發展。 “至少對‘他’來説,足的。”那場夢境中恍惚的幸福及夢醒之後仍然充實 的滿足感讓他體會到“他”的七情六慾。“‘他’説,男人一旦有了心儀的姑娘, 便會想將她擁入懷裏,想要有更光明正大的身分來保護她,想摟摟她、抱抱她, 想讓她成為自己的……也想讓自己成為她的。” 這番話讓他心有慼慼蔫,也使他正視與簡品藴關係該有的轉變。 “真的是這樣嗎?”她問。 應巳龍頷首,目光再肯定不過。 簡品藴狐疑地睨着他,“你該不會是夢裏的幸福感不夠真實,退而求其次把 主意打到我頭上來吧?”雖然她要求自己別胡亂扣帽子,但心底仍不由自主浮上 這個念頭。 嚴格説來,他們兩個的一切都架構在他的夢境之上,由頭一次見面 開始,他的夢境便隨着他們發展——噢,不,應該説發生在他們周遭的事就順着 他的夢境發展……她知道作夢是無法控制的生理反應,可是就忍不住和他的夢境 吃起醋來。 “是兩碼子事吧,小簡。我不會拿我們兩個人的幸福開玩笑。” “可是太過巧合了吧?你初次夢到繭兒的隔天就遇到我,你夢到帶繭兒上山 看日出時又巧逢我要去阿里山,夢到向的成婚後你才興起結婚的念頭,你……會 不會有將我看錯的時候?將我和苗兒錯認為同一個人?” “我很清楚自己看的是誰。”他手掌覆上她握箸的手,“更清楚那雙握牢我 掌心的手是屬於誰的。就像你曾説過,這場夢已經不再屬於我,再差再壞都是結 束了的故事,我倒寧可你將這場夢境視為紅線,也算是我們認識的媒介。” 他無法否認當初兩人相互吸引的最大因素是源自於夢境,但他更明白自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