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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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已經是半夜了,是本來洗完澡吹乾頭發再玩會兒手機就可以睡覺的時候了,但是此刻,鈴木奈奈正捂着臉在牀上拱來拱去,其實並沒有疼到這種地步,只是如果呆呆地坐在那裏不動,感覺疼痛會難以忍受,所以稍微動起來還舒服一點。 不過,在這樣幾下,已經徹底把吹乾梳順的頭發弄的亂糟糟之後,鈴木奈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從牀上坐了起來,把臉前的頭發撥到後面,鬆開了一直捂着臉的手,看向站在旁邊看她撒潑的伏黑甚爾,問:“我的臉腫了嗎?” 黑髮男人嘖了一聲,走過來,湊近看了坐在牀上,面色紅潤,但顯然兩邊臉頰有點差別的少女,直白地給出了答案:“腫了。” 這句話讓鈴木奈奈好像抓住了一點希望,儘管她對牙齒沒什麼研究,但也知道臉頰腫起來大概是發炎的徵兆,在意識到這件事之後,她剛剛還因疼痛而黯淡的眼睛霎那間亮起來,她雙手拉住了面前男人的手,非常期盼地望他:“那,那快帶我去醫院——” 伏黑甚爾垂眸,看自己被少女用雙手堪堪抱住的那隻手,當然不至於甩開她,只是稍微抽動了一下指節後,就由着她去了:“半夜了,要去醫院也只能明天。” “可是,你應該認識什麼黑市診所吧?能不能帶我去?” 在鈴木奈奈的印象裏,黑市總該是隻要給錢什麼都有的,然而,比她更懂黑市的伏黑甚爾把她的這一點希望也捏滅了,他只是轉動一下眼珠,不憫地掃過她的臉頰,告訴了她真相:“黑市診所現在也不會有牙醫,你找他們,他們只能把你的牙拔了。” “可惡啊……”在意識到這些路都已經堵死了之後,鈴木奈奈有點不高興地撇了撇嘴,可這個平常做起來很普通的動作,現在卻牽動了她的牙,帶來抽痛的同時,也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待到痛覺減緩,棕發少女捂着下巴,小幅度地癟了癟嘴,很不滿意地抱怨:“為什麼我這麼有錢,牙疼還是找不到人啊,我是不是應該找私人醫生啊?” “那你在有錢的那一刻就應該安排一個,而不是現在才想起來找,現在不管是私人醫生還是醫院,都只能明天。” “我明天一定全都安排上……” 意識到今晚已經完全沒希望的鈴木奈奈沒再多説什麼了,她鬆開了抱着伏黑甚爾的手,重新捂着嘴,躺回了牀上,側抱着膝蓋,用完好的那邊臉頰蹭蹭牀單,有氣無力地這麼説着,而在説完這句話後,她又耷拉着腦袋,在那裏哼哼唧唧了。 “嘖。”伏黑甚爾很不耐煩地稍稍直起了身子,鈴木奈奈本來因為他是不耐煩地要走,但是沒有,他只是從梳妝枱上把藥——是加錢從這個點還開着的藥店那裏買過來的,反正裝了整整一袋子,他就拎着藥袋走過來,一邊説,“大小姐,你就算叫也不會不疼的。” “可是痛嘛!” 大概是真的疼,疼到腦子都要成漿糊了,除了沒什麼用的,惱人的哀嚎什麼也説不出口,只是心裏覺得説出來好像比憋着好過所以説了,但是當別人真的嫌吵了,在下意識硬着頭皮不服氣地反駁後,在那雙眼睛無意間看見他裸露在外手臂上很猙獰的傷口後,那些話就變成幾聲有氣無力的哼哼,和完全是推卸責任的抱怨了:“好痛啊……這是五條悟對我包養他仇人的報復嗎……” 黑髮男人也許該笑她在這種時候的小孩子脾氣,他也的確笑了,帶着他慣有的輕嘲,走過來,坐了下來,很軟的牀墊下陷一塊,好像沒什麼骨頭,蜷成一團躺着的少女動了動頭,她捂着臉頰,調整了一下姿勢,撇過臉從下而上看伏黑甚爾在做什麼。 他穿着很輕薄的,嶄新的睡衣,是很昂貴的,由她付錢買下的一套,本來是長袖,但大概是他嫌太熱,一點也不顧及這樣高級公寓裏中央空調的面子,總之,挽了上去,露出傷痕累累的,看了就讓人疼的小臂。 他沒有從袋子裏拿出藥,而是從裏面摸出了一隻一次性橡膠手套,鈴木奈奈有點好奇他想幹什麼,半爬起來,湊過去看他的動作,伏黑甚爾沒理她,拆開包裝戴上之後,瞥了她一眼,説:“坐起來吧。” 鈴木奈奈還沒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就已經撐着胳膊坐了起來,而後,伏黑甚爾很不客氣地,連招呼都沒有打,就用沒戴手套的那隻手捏住了棕發少女的下巴,托住她的下頜的同時和她説:“張嘴。” 是帶着點不耐煩的口吻,卻不算是命令,捏着她的動作看上去有點粗魯,但不疼,棕發少女愣了一下後,乖乖張開了嘴,甚爾的手指伸進她的口腔,橡膠的觸感有點生澀,反正是不怎麼舒服的體驗。 她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在那一刻本來就疼的牙周圍攪動了一下,讓本來就疼的牙更疼了,甚至有一種他要把她的牙無麻醉掰下來的錯覺,因此發出了吃痛的嘶嘶聲,甚至下意識要閉上嘴往後縮,但是,黑髮男人只是屈起了一根手指,頂住了她的上下齒,稍微收緊了捏着她下頜的手,看都沒看她,繼續做自己做的事。 他們兩湊得實在有點近了,的確到了快呼吸交融的地步,能很清楚地聞到他已經幹了的頭發上的洗髮露的味道。 是鈴木奈奈用的那一款,香噴噴的,伏黑甚爾的氣息很熱,捏着她的下頜的手指也很燙,睜開眼甚至能看見他碧綠色的眼中的紋路和他短短的睫毛,閉上眼雖然是一片漆黑,可口中的異物感又很強,總歸不知道該睜眼還是閉眼,是有點呼吸急促的那種無措,但他好像沒有聽見,或者聽見了也不在乎。 等鈴木奈奈的下巴有點發麻了,伏黑甚爾終於收回了手,把手上的橡膠手套一摘,往梳妝枱旁邊的垃圾桶裏一扔,顯然兼職做牙醫這一經歷讓他有點不爽,但還是給她下了判決:“你本來就有蛀牙,跟五條悟沒關係,而且只是發炎加蛀牙而已,死不了。” “那就好……”鈴木奈奈伸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頜,雖然看不到,但能清楚地感覺到那裏因為之前被捏緊了,現在鬆開後遲來的鈍痛,伴隨着牙齒的,一抽一抽的疼開始更深刻地折磨起人,這讓她有點不滿,卻又沒抱怨,只是屈起膝蓋環抱住自己,顯得有點可憐。 她的睡褲也是很舒軟的面料,涼涼的,卻不至於太涼,靠在上面正好能做點類似於冰鎮的無用功,權當心裏安慰,在此刻,完全沒有看他可憐金主的黑髮男人正在袋子裏找什麼東西,這讓她更不滿地撇了撇嘴,問:“接下來要幹什麼?” “吃消炎藥止痛藥,多吃幾片安眠藥。”伏黑甚爾説着的時候,已經在藥袋裏找出了説的這三種藥,應鈴木奈奈的要求,裏面全都是藥片而不是沖劑,所以要方便很多。 但是,嬌滴滴的,因為牙疼就叫個沒完,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去的大小姐在這種時候也要唱唱反調,她伸手拽拽他挽上去的衣袖,説:“止痛藥可以,但是安眠藥不要,感覺,會長不高?” 在稍有些猶豫地説這話時,鈴木奈奈都稍微有點想笑,而伏黑甚爾就更不會被他這樣的理由説服了,但他只是懶洋洋地瞥她:“如果你現在還想要長高,估計只能去醫院了吃增長藥了。” 黑髮男人很殘忍地這麼給她下了判決,也沒再多説什麼,直接把一袋子藥扔給鈴木奈奈,這本來就是她買的藥,現在自然也讓她自己在裏面挑,在她捏着錫紙掰藥片的時候,他已經從牀頭櫃上拿起了早就倒在哪裏的水遞給她。 “吃吧。” 倒也沒什麼命令的口吻,非要説,也不算惡聲惡氣,就大概是被煩着了,卻也不至於發脾氣,只是沒什麼心情扯點笑應付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