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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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只是聽五條君這樣形容的話,感覺興致全無了啊。” “難道不是我説的那樣嗎?” “雖然形容的也沒錯,但是……” 像是想到了什麼愉快的回憶,鈴木奈奈不禁微笑起來,她頓住腳步,不再一點點往後倒退,而是又重新轉過了身,站在五條悟身邊和他一起向前,對看起來好像完全沒體會到廟會樂趣的他解釋:“去煙火大會,是為了享受熱鬧啦,本來就是湊熱鬧去的,又幹什麼嫌棄人多啊?” “欸?原來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啊!非要説的話,就是去煙火大會也能很痛快地打扮,穿的多麼華麗多麼不日常也沒人會側目了,而且説不定能遇到很帥氣的人,感覺像是電影或者漫畫一樣初見偶遇呢!雖然我從來沒遇見過……但總之,是很好玩的,人擠人也會感覺到高興日子,五條君一點也不明白!” 大約是真的很喜歡,所以説起來眼睛也亮晶晶的,手舞足蹈的和他比劃着什麼,説什麼用無下限撈金魚一定很簡單,後悔這麼早就把術式還給他,不然她一定要試試,還和他説出去玩的時候一定要把她也容納在無下限裏面,不然浴衣被弄髒了就不好了,又問他有沒有好看的衣服,不要穿黑白的,最好穿藍色,和他眼睛相配。 嘰嘰喳喳的,鳥雀一樣不停歇地説着,但沒那麼吵,混合在夏日的晚風裏,是不多不少,正好的鮮活。 只是稍微有點前後矛盾。 嘴上説着喜歡熱鬧實際上又怕擠,如果抓住這點的話,估計沒兩句又要被逗的跳起來,色厲內荏地發一下脾氣,反駁兩句沒什麼用的話了。 雖然很有趣,看了這麼多次也沒有厭倦,但這種時候五條悟卻並沒有説兩句話女生玩的心思,只是低頭看她,聽她説,又在她説話的間隙裏壞心眼的回應着‘可以試試’‘大概考慮’‘回去看看’這種模稜兩可,沒有一下答應,似乎有些敷衍的話,但鈴木奈奈不會在乎。 撈金魚可以撈可以不撈,就算沒用無下限並且因為運氣不好或者技術不好一條也沒撈上也沒關係,反正她總是養不活金魚,沒有被無下限容納在裏面所以在人堆裏被擠髒了衣服也不是那麼討厭,總歸回家是要洗的,至於五條悟穿不穿藍色的浴衣更不重要,反正就算穿藍色,也和她青色的不搭。 反正只是想和他説話,挑起話題,得到回應,於是繼續説下去,月懸掛在高天之上,比遊輪的夜晚更高,更遠,因為周圍的路燈太亮,所以似乎沒那麼亮了,她踩過一個又一個人造燈投下來的光圈,出去一個又進去另一個,在五條悟的前方或者身側,但總不落後,路好像很長,但又那麼短,其實可以壞心眼地多繞兩個彎延長相處的時間,甚至好像可以永不止息,但是,她最終在離家還有一段距離的巷口停下了腳步。 她把雙手背到身後,連同「盜賊的秘籍」一起,藏在背後,指尖有些不安的捏着書,但因為是承載術式的咒具,所以不會被損壞,因此可以放心地蹂躪,但面上不顯,她仍然是雀躍的,對之前説煙火大會時殘存的那點幻想還留在她的唇角,但不再説那些,只是衝他笑,有點亂的髮絲從她的耳後跑到了臉頰旁,而她的聲音跑到了他耳邊。 “送到這裏就可以了,再往前面就離開主幹道了,等不到出租車了。” “欸?” 五條悟有點驚訝,當然,其實只有一點,沒有表現出來的這麼多,又也許表現的這麼驚訝,只是為了蓋過那一點因為還沒聽夠卻不得不接受戛然而止事實的不滿。 但是鈴木奈奈不知道,她歪歪頭,很懵懂地望他,一邊用手把那一縷頭髮又勾到耳後,一邊問:“怎麼了?” “不知道哎,嗯……一時間不知道是覺得我會打不到出租車有問題,還是覺得我會打出租車更離奇了。” 白髮男人帶着笑音説着這樣的話,他一邊説,一邊用手指輕輕點着自己的臉頰,像是在思索什麼,又像在遺憾什麼,但説是遺憾,語氣卻很輕快,帶着調侃,又像是他慣常的,半真半假帶着孩子氣地抱怨道: “在奈奈你説話之前,我剛剛還打算送你到樓下,體驗一下看你的背影上樓的那種感覺呢?當然,也有那種説着一段路可以自己走,結果第二天就成為兇殺案被害人了,於是和死者一起回家卻沒送到家的那個人後悔終生痛哭流涕,都是經常會演的吧,電視劇上,反正就是那種場景,想想都覺得好可怕啊。” 鈴木奈奈挑了挑眉,有些遲疑地看了看手裏的「盜賊的秘籍」,把封面對着他晃了晃:“如果你沒把它還給我,的確是有點這個可能的。” 在她有了這本書的情況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半夜敢來對她圖謀不軌啊?雖然「密室游魚」對五條悟沒用,但對沒有「無下限」的其他人來説基本上只要能咬到就都是真傷吧? “哎呀,忘記了嘛。” 其實應該完全沒忘只是像説這種話的白髮男人撓了撓後腦勺,毫無誠意地對她攤了攤手。 鈴木奈奈眨眨眼,説實話,她其實不是那種會一眼看穿別人心思的人,尤其是當面前的人是五條悟的時候,她就更沒想過窺探他的心意了,但是,這一次,神使鬼差地,她開口解釋。 “雖然可以和五條君繼續走下去,但因為住的地方不是很好,不想讓五條君看見,所以麻煩就到這裏吧。” 很難形容她現在的表情,明明説的是實話,卻帶着點忐忑不安,雙手緊緊抱着那本「盜賊的秘籍」,用力的感覺像是會讓人腹誹這樣對這本書不會就這樣壞掉的那種程度,琥珀色的眼睛猶疑過,漂浮過,有看向過對面街道的路燈和空無一人的馬路,但是最後還是有點勇敢地看向了他。 五條悟微微一愣,而後,不知道是欣慰還是什麼的,總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撓了撓後腦勺本來很柔順的頭髮,感嘆道:“……突然變直白了啊,這麼説話的話讓人完全沒有得寸進尺提出要求的餘地了啊。” 鈴木奈奈抿了抿唇,那些不該出現在她臉上的忐忑瞬間褪去了,她挑了挑眉,反問他:“這樣更好吧?” “對我而言的話,其實都一樣哦?” 也許尋常人應該説這樣更好,但五條悟不是正常人,他笑意盈盈,好像在他眼裏這樣的直白和之前的那些彎繞從來都沒有區別,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再解釋什麼了,他低下身,在視線和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無阻礙地平視的時候,朝她揮了揮手:“那就到這裏吧,再見哦?” 他説着,並沒有再執意送她回去,而是直起身,後退了一步,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很貼心地對她補充道:“我會站在這裏等出租車的,所以不用一步三回頭地我有沒有跟上哦。” 在棕發少女有些無奈地撇撇嘴,好像因為被看穿了心事而有點窘迫地抿唇,她好像想維護面子似的説什麼,卻在對上那雙帶着笑意的湛藍色眼睛後什麼都沒話説了,只能抱着書朝他揮揮手,説了再見,就轉身離開了。 而在那之後,空無一人的街邊就只剩下五條悟一個人了。 雖然也不算太深的夜晚,但大約是運氣不好的緣故,空曠的主幹道上完全看不到有車駛過的跡象,夏夜的涼風這樣吹過,倒顯得他有點可憐的寂寥。 不過其實在這樣沒什麼人的半夜,五條悟根本已經不需要靠坐車來趕路了,不過,大概是想到了少女臨走前的叮囑,他還是低頭從手上的紙袋裏拿了一份提拉米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