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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説啊:五帝、三代的歷史啊,太久遠了。從殷朝以前,諸侯的世系都搞不清楚,沒法寫族譜。到了周朝以後呢,才勉強能寫點。孔子根據歷史資料整理了《春秋》,記錄了年代,還標明瞭時間日月,那叫一個詳細啊。但是呢,他整理《尚書》的時候就簡略多了,沒寫年月;有的寫了,但缺漏很多,沒法全錄。所以啊,有疑問的就傳疑問,他老人家真是謹慎得很。
我讀那些古書記載啊,發現從黃帝開始都有年數了。我仔細查了查曆法、族譜和五德終始的傳説,發現古文裏的説法都不一樣,差異挺大。孔子沒詳細論述他們的年月,難道是因為這些資料不靠譜?於是我就根據五帝世系、尚書集世紀,從黃帝開始,一直到共和時期,整了個《世表》。
《詩經》裏説啊,契和后稷都是無父而生的。現在又傳説他們的父親是黃帝,這《詩經》是不是記錯了啊?我也不知道。不過那些學者們解釋《詩經》的時候,説契是蛋生的,是想表達天命精誠的意思。但鬼神又不能自己生成,肯定得靠人啊,怎麼會無父就生出來呢!有人説有父親,有人説沒有,兩種説法都有人信,有人懷疑。
張夫子問褚先生:“《詩經》裏説契和后稷都是無父而生的,但我看各種傳記都説他們有父親,而且父親都是黃帝的兒子,這豈不是跟《詩經》矛盾了嗎?”
褚先生笑了笑説:“不是這樣滴。《詩經》裏説契是從蛋裏生出來的,后稷是他媽踩了巨人腳印懷上的,這些説法其實就想表達他們有天命精誠的意思。鬼神不能自己造出來,得靠人才能生出來,怎麼可能無父而生呢?有人説有父親,有人説沒有,咱們就信的就傳,不信的就存疑,所以有兩種説法。堯知道契和后稷都是賢人,是天生的,所以封契七十里地,過了十幾代到了湯,就統一天下了。堯也知道后稷的子孫以後會稱王,所以多封了他百里地,後來他們家傳了一千多年,到了文王就得了天下。
《詩經傳》裏説啊,湯的祖先是契,契無父而生。他媽和姐姐在玄丘水洗澡時,有隻燕子銜着個蛋掉下來,他媽撿起來不小心給吞了,然後就生了契。契一生下來就很賢能,堯就讓他當司徒,還賜他姓子。子就是茲,茲就是更大的意思。詩人們讚美他,就寫了‘殷社芒芒,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商是質樸的意思,也是殷的號。
文王的祖先是后稷,后稷也是無父而生。后稷的媽是姜嫄,有次出門看見個大人的腳印,就踩了上去,結果就懷上了后稷。姜嫄覺得沒爹挺丟人的,就把后稷扔路邊了,可牛羊都不踩他。她又把后稷扔山裏,山神養着他;再扔到水邊,鳥兒用翅膀給他遮風擋雨,還叼食物喂他。姜嫄覺得這事兒挺怪的,就明白后稷是天子,於是把他接回去養了。堯知道后稷有才,就讓他當大農官,還賜他姓姬。姬就是本的意思。詩人們也讚美他,寫了‘厥初生民’,就是説他深修德行,成了后稷的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