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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説我要走。」 她在他胸前抬起頭,臉上還掛着縱橫狼狽的淚痕,柔花似的容顏鑲着水汪汪的黑瞳,正眨巴眨巴地瞧着他,想要瞧出他説那句話時,有幾成真幾成假。 「我沒説我要走。」他重複一次,這回放慢速度,一字字都説得好慢,讓她聽仔細。 「你……真的不走?」她的眼淚還沒止。 「如果妳要我走的話,我就走。」是天香先開口説了這件事,他也就打蛇隨棍上,將連日的忐忑提出來。 「我不要,」天香急急搖頭。「我不要你走!」 鹿玉堂聽到自己心裏鬆了好大一口氣的吁嘆,她不知道她的答案對他而言幾乎是判生判死的刑賞,如果他在她眼中看到半絲遲疑,他絕對無去多現在如此篤定地做下承諾! 「妳不要我走,我就留下來。」 「我不要你走。」天香的語氣比他更堅定。 「我就留下來。」鹿玉堂唇邊噙着淡笑,讓天香看了好喜歡,跟着他破涕為笑,小腦袋不停地點着,藉以表達她有多附和他。 不為那一百兩月俸的吸引;不為這些日子流浪得有些倦意,想要找個地方休憩一陣子;就只為那位國色夭香,猶如初綻牡丹的姑娘。 如此單純的理由。 他伸手替她擦淚,忘了他剛剛才用那隻手去抹墨,現在半乾的墨遇上她的眼淚,全溶在一塊兒,在她漂亮的臉蛋上畫開嚇人的髒污。明明她現在的表情可愛又嬌柔,偏偏被他無心畫花了臉,看起來再加無辜,像頭小糜鹿似的。 鹿玉堂忍不住笑出聲,笑得天香一頭霧水,卻也傻傻跟着他笑,直到鹿玉堂拿沒沾墨的左手取來濕布替她抹臉,她才看到自己一臉慘烈。 不過,她一臉墨髒換來他的笑容,好像也沒虧嘛,嘻。 「你為什麼以為我要走?」鹿玉堂等她仔仔細細清洗完臉蛋,遞來乾布給地! 天香隨立忌抹抹臉,瞅着地,「因為那對怪兄妹。你認識他們,對不?」 鹿玉堂沒打算隱瞞她,緩緩頷首。 「我 天香在現實裏只敢牽牽鹿玉堂的手,但是在夢裏,她已經開始對他為所欲為。 她夢見白自己化身為《幽魂淫豔樂無窮》第一冊裏的豔魂女鬼,在破廟與書生打扮的他相遇,她勾勾織指,他如着魔般隨着她來,她卷玩手裏的輕紗,挑逗地用它滑過他的額心、眉眼和鼻心,再下到咽喉,她好玩地發現他喉結滾了滾,彷彿還有低低的沉吟從他的薄唇溢出來,她用唇取代輕紗,吻咬住他的喉結,挑逗地説「我要一口吃了你」,吐氣如蘭,温熱柔舌舔舐他的皮膚,感覺他的震顫,她咯咯在笑。 她跨坐在他身上,羅衫輕解,一寸寸露出凝脂肌膚,看着他屏息以待,她不讓他太快如願,衣裳積在若隱若現的潤圓之前,遠比裸裎更撩人。 他按捺不住,將她拉到面前,柔軟酥胸煨着剛硬胸膛,她一呼吸,胸口磨蹭着他的,他含住她的嘴唇,將她唇上的胭脂吃得一乾二淨,她在他嘴裏嚐到胭脂的味道,他的雙掌遊移在她優美的背香間,她的雪膚像絲綢,滑膩細緻,在掌心之下的觸感極好,再往下……「天香姑娘,醒醒。」 「唔……不可以摸那裏……」天香臉紅汗濕,青絲隨着她撇動小臉而波動。 鹿玉堂站在她牀前,每天早上都是他來喚她起牀,她的睡姿稱不上優雅,偶爾還會踢被,卻至少都算正常,這般臉色豔緋的模樣倒是不曾見過。 着涼了嗎!臉這麼紅! 鹿玉堂伸手去探她的額,並沒有嚇人的體温。 「天香姑娘?」他隔着被衾搖搖她。 「呀……你這個偽君子……」她嘿笑兩聲,有些傻氣、有些嬌嗔。 在作夢? 「天香姑娘」他輕拍她熱燙的紅頰,終於喚得她微微睜開長睫,寶玉般的眸子朦朦朧朧,彷彿籠罩一層迷人月暈,帶有難以言喻的媚態,她的雙眼盯着他,但讓他無法確定她是否真的清醒。 「妳醒了嗎?妳好似在夢囈什麼……」鹿玉堂看着她伸過雙臂,攀上他的頸肩,像個娃兒討着要人抱,他知道她睡胡塗了,並沒有將這逾矩的動作放在心上,正要扶起她——「壞傢伙。」她的聲音渺渺飄來。 天香不知哪來的力量,將他拉向自已,唇就直直貼上他的,甚至張開牙關,銜咬着他的下唇,粉舌舐捲過唇間,頑皮地探進探出……鹿玉堂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他發着怔,只能被迫彎着腰,雙掌攤在她的枕畔兩方,任芳唇軟舌在嘴裏嬉戲攪和,將他的神智也攪成一團爛泥。 他十指緊攏住被衾,布料糾結在使勁的指節間,她的髮絲廝磨着他的手臂,像流泄的發瀑傾溢而下,身上始終繚繞不散的書香吸滿肺葉,胸口吐納的,全是她芬芳的氣息。 「唔……」勾着他頸背的小手不再安分,滑進他的襟口,她的紅唇也開始朝下侵略,啄吻他剛硬如稜石的顎緣,滑過咽喉,來到頸骨……鹿玉堂猛然震醒,扣住她的雙腕,將軟膩柔黃從自己的衣袍裏揪了出來,快速退開身子,從她牀邊直直退到她的房門外,保持最遠的距離。 天香失了支撐,整個人軟俯在牀榻上,小嘴蠕了蠕,似乎在埋怨什麼,但是人完全沒有清醒的跡象,根本自始至終都沒有從夢裏跳脱過。 鹿玉堂捂着嘴,腦子亂烘烘聽見自己臉上焚燒起來的聲音。 他現在更不能叫醒她—— 不能讓她看到他此時此刻的模樣—— 他也沒辦法在這種時候佯裝平常待她的臉孔跟她道早安——因為做不到,所以他選擇不做,步履一轉,逃也似地離開她的閨房。 少了鹿玉堂叫她起牀,天香這一睡,睡到了午時初刻,雖然還不到午膳時間,但已經讓她比平時多睡好久好久,將一上午的寫稿工作全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