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一)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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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似乎從母親去世那天就沒停過,忽驟忽緩在最急時如同天河傾覆,最緩時不過是風中帶着點滴濕氣,太陽倒是沒出來過,只隱隱透過雲層發出漏出一點點的光,墓地的石階被淋得又濕又滑,草皮看着平整,一踩上去就是泥水。
因為母親祁如意信奉基督教,葬禮是西式的,母親生前最信任的牧師王德生身披着黑衣,白色的絲巾被雨打濕被風吹得烈烈做響,時不時的打在他的臉上,他眼睛又紅有腫應當是哭過,嗯,每年至少提供一千萬捐款的冤大頭可不是那麼好找。
父親哭得好似站不住了,由他的幾個兄弟攙扶着,好像這些人一撒手,他就會軟成一灘泥。
不知情的人會覺得他對母親真是情深似海,誰能想到就在送葬人羣的後排跟着他急着上位的青梅竹馬和等着後來居上的紅顏知己呢?
舅舅們仇視的看着父親,等着葬禮結束好撲上來撕碎他,父親眼裏的餘光偶爾瞄到他們時,帶着一絲心虛和畏懼。放心,舅舅們最多一人踢他一腳,活人還要追求利益。
至於別的人,看客們多半在想母親去了,她留下的龐大遺產和保險金會是誰的,是柔弱可憐的孤女的,還是外面彩旗飄飄的父親的,嗯,小三、小四和她們的子女有福了,誰會是最終贏家登堂入室呢?
已經有人在暗中押寶了。
A市的上層社會深不可測卻也淺薄得很,所有細碎的原則之下,最大的原則是——誰贏他們幫誰!誰強他們捧誰!
想到這裏,顧薔暗中笑了,她認為一個失去母親的十九歲少女,是有資格憤世嫉俗的,從二十二歲重新回來,醒來還沒來得及整理自己混亂的大腦,馬上就要再一次面對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她是有資格比上一世冷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