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萬書網www.wanshutxt.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黑凝不答,頭顱微微壓低,教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右綰青不太在意,因為黑凝臉上也不會有太大的喜怒哀樂。 “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叫黑凝,他叫黑煉,你們同姓,是兄妹或姊弟?可是看樣子不像,他嘴裏老嚷着“我的黑凝”,一個男人不會把姊妹放進這麼重要的句子裏。” “我們沒什麼關係。” “果然……”右綰青打量她好一會兒,才冒出這句話:“我沒猜錯,是黑煉死纏着你,你根本就不喜歡他,對吧。”因為從黑凝臉上實在看不出來她聽見黑煉的名字時有幾分的震盪,完全一臉無所謂的冰冷。 只是粗心的右綰青忽略了話少的黑凝在提及黑煉時,才會多説幾句,否則這些天來,黑凝是極少開口的。 “他為什麼沒跟着你來?既然你已經見過黑煉,他沒有強逼着要你帶他來找我嗎?”黑凝問,聲音很淡,可是比之前任何一句話都還要沉啞,像是帶些不敢置信。 她以為……黑煉一掌握到她的下落,便會立刻飛奔過來,因為他總是如此。 “我罵了他一頓,叫他學會好好尊重女性,人家叫他滾遠一點他就別靠過來,什麼烈女怕纏郎,那早過時了好不好!他可能有聽進去,所以沒追出來。” 説完,右綰青吩咐管家來一杯熱桔茶,自己坐在沙發上打寒顫,不過,提到方才罵黑煉的那番話,她還是很驕傲的。 “黑煉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他的耐心驚人。”黑煉不會因為三言兩語就放棄,否則這些年來,她説的比右綰青還多,他不會無動於衷。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沒追過來是事實。哇——太好了,好香的桔茶噢。”右綰青捧牢管家奉上的熱茶,趕緊先暖暖手,再喝它一大口,整個身子這才跟着暖和起來。 黑凝又不説話了。 黑煉知道她在哪裏,卻不來找她? 出乎意料,完完全全的出乎意料。 心裏説不上來的梗刺,那是什麼,她不明白,是以前從沒有過的情緒。 她當然也希望黑煉別來,否則她幾乎是無法招架他的糾纏。 她應該要鬆口氣才對呀…… 可是,一聲嘆息,卻衝喉而出。 然後—— “呀!我的熱桔茶又變成冰塊了啦!好痛!好痛!”右綰青的粉唇還牴觸在杯緣,現在連人帶杯全被冰給粘在一塊了。 不只茶,整間屋子的玻璃全凝上冷冷霧氣。 嗚,今天比平常更冷。 “手給我。” “滾開!全都滾開!”咆哮聲夾雜着痛苦,那是被火焚身的疼痛,即使那些火焰無法將他燒成灰燼,卻像要沸騰他渾身血液一般,令他難受不已。 他像頭負傷的獸,戒心強、野性兇,齜牙咧嘴地拒絕任何人靠近。 “你燒起來了。”她只是陳述事實,口氣不帶任何調侃或恐懼。 “滾開!”蜷成火球的身軀背對着正與他説話的人。 驀地,拱起的背脊感覺一股涼意滑過,將一部分的火焰給弄滅,雖然隨即火焰又重新竄起,但是已經足以讓他驚訝地回頭注視她。 “你……你怎麼做到的?”剛剛那股涼意是什麼?他黑圓圓的眼裏有好多疑問,可是立刻又想到自己的情況,徑自説道:“你跟我一樣……是特殊能力者?”最後這個名詞讓他咬牙,是忍痛,也是厭惡。 “嗯。你看起來很熱。” 隨着她説話,幾片雪花落下,看起來綿軟軟又冰涼涼,讓他不由得攤開手掌想去接……掌心焚燒的火,輕易就蒸發了雪花,他想捉,只能捉到滿手的空氣。 “你的手給我。” 他眼中還是有些不信任,可是從鐵柵另端伸過來的手是那麼瘦小又蒼白,隱約透着寒氣,一點也不怕被他身上的熾焰所噬。 “我身上的火會燒傷你的。” “沒關係。”她淡淡一笑,偏向慘白的容顏瞬間亮了起來,他發誓,他沒見過比她更美的女孩子。 他遲疑卻也渴望地伸出手,交迭在她的上方。 一瞬間的透骨清涼讓他如釋重負,他輕聲吁嘆,這樣的冰涼,好舒服……原本兩人的手掌之間還有些微距離,到後來,他已經是用雙掌包住那隻過度冰冷,但此時對他而言卻有如甘霖的小手。 顯不得會不會燒傷她,他低下臉,讓屬於她的沁寒輕撫着他的雙頰,再到額心、鼻間,連唇瓣都沒放過。 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伸出另外一隻手,他只知道他貪戀這樣的舒適,火焚的身體正一點一點地放鬆,折磨他的熱度逐漸消去,包覆在他皮膚上的火焰也熄滅大半。 而他,就在她的雙掌撫觸下緩緩睡去……黑煉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黑凝時的情況。 説是“想”也不盡然,因為他根本不需要思索就能清楚記起那天的任何片段。 對他而言,從那天開始,他就愛上了黑凝——或許是因相知相惜而產生的情愫,或許是被她那時的笑靨蠱惑,也或許是因為她對他的同情……或許還有其他的或許,他從不曾一條條明列自己愛上她哪些部分,他只清楚,只要是和黑凝扯上關係的,他都愛。 濫情,是呀。 他的感情在泛濫成災。 “如果早知道幫助黑澔他們逃出研究所的下場是和凝分開,我説什麼也不會答應,寧願和大家一輩子關在研究所的籠子裏到死。”至少他與黑凝之間相隔的,只會是一道薄弱的鐵柵。 黑煉漠視左叔拿着熱狗、雞翅膀、豬血糕在他身邊炭烤,只有在左叔打算將醃好的生牛排“貼”在他手臂上時,不悦地瞪了左叔一眼。基本上,除了偶爾的自言自語之外,他這幾天都是安靜的。 “呀,阿飛,要不要來根熱狗,剛烤好的噢。”左叔親切地招呼一名正打開庭園大門的男孩。 那男孩聞聲走近,“有沒有烤香菇?我今天吃素。” “有,什麼都有。喏。” “沒有塗奶油吧?”他吃全素,連蛋和牛奶都不能碰的。 “沒有沒有,只有醬油而已,來,冰可樂。”左叔先遞給他一個紙杯,再替他倒滿飲料。 被喚作阿飛的男孩盤腿坐在草皮上,吃起香噴噴的烤香菇。 “你今天有任務噢?”左叔記得阿飛只有在執行任務的期間會吃素,不是為了還願,或是什麼偉大的動機,而是據説有一回,阿飛拿刀砍了幫內一個叛徒的手,當晚看到餐桌上的牛排大餐竟然突地吐出來——根據阿飛的描述,那塊牛排的切口,和叛徒的斷臂切口一模一樣,也因為如此,為了避免影響食慾,往後他只要接任務,無論會不會遇上動刀動槍的噴血大車拚,他一律吃素。 “嗯。左叔,我還要。”阿飛三兩下就吃光了四個一串的烤香菇,意猶未盡地舔舔竹籤。 “好。對了,還有玉米噢。” “ya!”阿飛像個小孩子般歡呼起來,教人無法將他與左派最狠辣的殺手之一——左宏飛畫上等號。 “阿豫!來來來,來吃烤肉!”大門前一輛重型機車甫熄火,車上的騎士連安全帽都還沒摘下來,左宏飛已經扯開嗓門吆喝他一塊來大快朵頤。 “心情真好,大白天的吃烤肉。”左凌豫沒停下腳步,筆直進了大屋,瞧也不瞧左宏飛手上揮舞的金黃烤玉米。 “阿豫心情不好噢?臉色不太好。”左叔看着左凌豫一副興趣缺缺的冷傲樣,湊向左宏飛問。 左宏飛咬着甜軟的玉米,“他只是進屋去盛飯啦。” 那張臉上根本就是寫着“我好餓好餓”,對左凌豫不熟的人會以為他在耍酷,事實上才不是那麼回事。 果然,一分鐘後,左凌豫手裏多了三碗盛成小山狀的白飯再走出來坐下,並且接過左叔遞來的烤雞翅,配飯啃了起來。 “咦?!左叔!你這個烤肉架長得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