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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相檀卻淡淡笑了,對那沙彌説:「我身子不適,萬一昏了暈了可不好收拾,若大師不介意,可否讓我家少爺就站在門外?大師的指教如此玄妙,凡夫俗子自不會輕易明白,若是真不巧給有緣人領會了,或許也是普度和天意。」
他説話向來進退有度,和暖如風,就是能叫人聽着舒暢,專戳人心窩子,那沙彌一時尋不到言語反對,最後勉強同意了。
趙鳶仍是不願,但顧相檀趁人不備時回頭悄悄對他眨了眨眼,眼中神光飛掠,説不出的狡黠,直接打得趙鳶沒了脾氣。不過一門之隔罷了,若那大師真有異心,就憑趙鳶的身手,瞬時就能要他好看,於是最終也不再堅持。
顧相檀被沙彌領着進了門,就見香案前一個約莫而立的和尚身披袈裟,盤腿而坐,面相倒不怎麼凶神惡煞,反之看着還有些福相,只是那雙眼卻鼠目寸光,着實沒什麼靈氣。
苦餘一見顧相檀便眸色一亮,眼前男子身段若柳,眉眼如水,年齡介於少年同青年之間,明明只着素衣但那氣度就是説不出的悠然矜貴,不過一眼,苦餘就知,對方的出身必定非富即貴,就是不知有多富有多貴了。
嘴角隱隱一勾,雙手合十宣了聲法號。
「不知施主尋到貧僧有何所需?」
顧相檀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圈這小小的佛室,一桌一椅雖算不得什麼珍品,但在這山野之間也着實上乘了,佛像鍍了真金,香爐是白玉造的,就連蒲團的繡工都非同一般,這大師可真是個精貴人。
「小生去年生了一場怪病,每日每日總是做夢,夢見些光怪陸離的事和人,一日不得安生,尋訪名醫都無藥可治,聽聞昭陽有神僧鎮邪,這才千里迢迢前來相求。」顧相檀垂下眼,面顯苦惱着説。
苦餘的目光在顧相檀雋秀的面容上盯了良久,只覺這男子明明站在面前卻依舊彷彿高高在上,温潤生光,説不出的讓人喜歡,竟不由看呆了眼,直到顧相檀直直望來,這才恍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