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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太后有一段時日沒有再聽到這個名字,可這個人卻一直梗在她心裏。她靠在鳳椅上,最終也只是嘆氣:“只是如今……又往何處尋她?”
何簡卻似胸有成竹:“若是太后無異議,要尋她不難。”
何太后是真的累了,她像很多年前將沈庭蛟交給何簡一樣揮手:“先生,哀家老了,這些事不想再管了。人説女生外相,我這兒子也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若是先生能夠將她尋回……”她閉上眼睛,思索了許久,“本宮不再過問了,隨他們去吧。”
次年歲末,唐隱的生辰,沈庭蛟隻身前往長安西郊的陵地,帶了一罈好酒。事實上他每年都來這裏,雖然這很有貓哭耗子的嫌疑,但他相信只要唐隱葬在這裏,殷逐離早晚都會回來。他已經等了三年,但他從來不曾放棄。
唐家人的祭祀已過,唐隱的墓前還擺放着好些酒食。那日下雨,他在碑後坐了下來,倚着冰冷地墓碑,先灑了半壇酒祭他:“有時候還真是挺嫉恨先生,我求之不得的,先生棄如敝屣。可現在,不管是我高居明堂也好,先生長埋地底也罷,終究都只能是孤身一人。”凍雨零星,他着了一身紫色的貂裘,淺淺地飲着酒,“先生,你我也算是同命相憐,我敬先生。”
獨飲易醉,況他酒量又不好,一個人慢慢飲到頭腦昏沉。
待天光暗,濃霧漸生。他酒氣散盡,寒意侵體,被凍醒過來。隆冬的夜晚無星無月,有人踩踏殘雪碎冰而來。他側耳細聽了一陣,聞聲漸近,不由得緊緊縮在石碑之後,心跳太快,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你終於回來了嗎?
細碎的聲響停在碑前,沈庭蛟五指緊握,連呼吸都壓得極細,片刻之後,濃烈的酒香四溢。沈庭蛟忍着想看她一眼的衝動,聽見衣物摩擦的聲音,她似在碑前蹲了下來,以袖撫去碑上亂塵:“師父,我久不回長安,你墳頭怎麼也不長點亂草,這般整齊如新的模樣,讓人想吟兩句詩都覺得不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