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司馬相如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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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説這位司馬相如啊，他可是咱們蜀郡成都的才子，字長卿。小時候就特愛讀書，還學過擊劍，所以他家裏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犬子”。不過後來，他崇拜那個古代的名士藺相如，覺得人如其名，就給自己也改了名叫相如。他靠着自己的家底，在朝廷裏混了個郎官的位置，給孝景帝當武騎常侍，但這活兒可不是他喜歡的。碰巧景帝也不喜歡辭賦這種文藝玩意兒，那時候梁孝王來朝見，身邊跟着一幫遊説之士，像齊國的鄒陽、淮陰的枚乘、吳國的莊忌夫子這些大佬，相如一看就喜歡得不得了，於是找了個機會就辭官了，跑到梁國去投奔他們。 在梁國，梁孝王讓他和一羣才子們住在一起，相如就這樣和這幫遊士們混了好幾年，最後寫出了那篇有名的《子虛賦》。可惜啊，好景不長，梁孝王去世了，相如只好打道回府。回到家一看，家裏窮得叮噹響，啥也幹不了。好在他和臨邛縣的縣令王吉關係不錯，王吉就説：“長卿啊，你這些年宦海浮沉也沒混出個名堂，要不來我這兒住住？”相如就去了，住在都亭裏。這臨邛縣的縣令啊，對相如恭敬得不得了，每天都去拜訪他。相如一開始還見見他，後來就説自己病了，讓手下的人去謝絕縣令。這縣令更來勁了，天天往相如那兒跑，生怕錯過了什麼。 臨邛縣裏有很多有錢人，其中卓王孫和程鄭是首富。他們聽説縣令有貴客，就商量着：“咱們得好好招待這位貴客啊！”於是就把縣令和相如都請來了。縣令一到場，卓家的客人就有好幾百人。到了中午，大家都去拜見司馬長卿，可長卿説自己病了不能來。這縣令一聽，哪敢動筷子啊，親自跑去請相如。相如沒辦法，只好去了。這一去不要緊，整個宴席都被他吸引了過去。酒過三巡，縣令就親自上前彈琴助興：“我聽説長卿兄喜歡彈琴，我也來獻個醜。”相如推辭不過，就彈了幾曲。這時候啊，卓王孫有個新寡的女兒叫文君，特別喜歡音樂，聽到相如的琴聲就心動了。 相如來到臨邛的時候，帶着一羣車馬隨從，那氣派真是沒得説。文君偷偷從門縫裏看他，心裏就愛上了這個才子。可是她又不好意思直接表白。宴會結束後，相如就派人給文君的侍女送去了豐厚的禮物，表示自己的心意。文君一看，這哪還等得及啊，當天晚上就私奔去找相如了。相如帶着她回了成都，可是家裏窮得叮噹響，啥也沒有。卓王孫一聽這事兒就火冒三丈：“這個女兒真是丟我的臉！我寧可殺了她也不給她一分錢！”可是有人去勸他，他就是不聽。文君在家裏待得無聊極了，就對相如説：“長卿啊，咱們不如回臨邛去吧，找親戚朋友借點錢也能過日子啊，何必受這種苦呢？”相如一聽也有道理，就帶着文君回了臨邛。他們把車馬都賣了，開了個酒館賣酒。相如穿着短褲親自幹活兒，在市集裏刷盤子。卓王孫聽説這事兒後覺得丟死人了，就閉門不出。卓家的親戚們就勸他：“你有一男兩女，家裏又不缺錢。現在文君已經跟了司馬長卿，他雖然窮點但是人才出眾啊，而且又是縣令的貴客。你怎麼能這麼羞辱他呢？”卓王孫沒辦法，只好給了文君一百個僕人、一百萬錢還有她出嫁時的嫁妝。文君和相如就回到成都買了田地和房子成了有錢人。 話説，日子久了，蜀地有個叫楊得意的哥們兒，混成了狗監（皇帝養狗的頭兒），天天伺候皇帝。有一天，皇帝讀了《子虛賦》後讚不絕口，説：“哎呀，朕咋沒和這大神生活在同一時代呢！”楊得意一聽，趕緊拍馬屁：“皇上，這《子虛賦》可是我們鄉親司馬相如寫的。”皇帝一聽，驚呆了，趕緊召見司馬相如。 相如淡定地走進大殿，皇帝問：“這《子虛賦》真是你寫的？”相如點點頭：“沒錯，不過這只是寫諸侯遊獵的，沒啥大不了的。要不我給皇上您寫篇《天子游獵賦》，寫完就給您呈上。”皇帝一聽，高興得不得了，立馬讓尚書給他準備筆墨紙硯。 相如開始構思，心想：“子虛”嘛，就是虛構的意思，代表楚國；“烏有先生”，那就是沒有這事兒的意思，代表齊國來質疑；“無是公”呢，就是不存在的人，用來闡明天子的道理。他就借這三個人的嘴，好好吹一吹天子和諸侯的苑囿（皇家園林）。最後還不忘來個節儉的主題，順便給皇上提個醒兒。 寫完後，相如把《天子游獵賦》呈給皇帝。皇帝一讀，樂得合不攏嘴，連聲稱讚。賦裏是這樣寫的： 楚國派子虛出使齊國，齊王動用了全國的人馬，備好了車馬，跟子虛一起去打獵。打獵結束後，子虛去找烏有先生聊天，無是公也在場。坐下後，烏有先生問：“今天打獵開心嗎？”子虛説：“開心啊！”“那收穫多不多？”子虛搖搖頭：“不多。”“那開心啥？”子虛得意地説：“我開心啊，因為齊王想拿他的車馬之眾來炫耀，我就給他講我們楚國的雲夢澤（楚國的着名大湖和濕地）！”烏有先生好奇地問：“那雲夢澤啥樣啊？快説説！”，！ 子虛開始吹牛：“我們楚王啊，出獵時那陣仗可大了！千乘馬車，萬騎精兵，在海濱打獵。士兵們排滿了整個沼澤，捕獸的網遍佈山頭，兔子、鹿子一個都跑不掉，麋鹿、麒麟也都被我們射中了。我們在鹽浦邊野餐，割下新鮮的肉就烤着吃，車輪上都沾滿了血。我們射得準，收穫多，楚王那叫一個得意啊！他還問我：‘你們楚國有沒有像這樣的平原廣澤，讓我也樂樂？’我下車回答：‘我是楚國的鄉巴佬，雖然給楚王當了十多年的侍衞，也陪他遊過後花園，但楚國的美景太多了，我哪兒看得完啊！更別説外頭的湖泊沼澤了！’”齊王一聽，來了興趣：“那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説出來聽聽！” 子虛接着説：“遵旨！我聽説楚國有七大湖泊，但我就見過其中一個，其他都沒機會親眼目睹。我見過的那個，其實只是個小小的湖泊，名叫雲夢。這雲夢啊，方圓九百里，裏面還有山呢！那些山啊，高高低低、錯落有致，像是連綿起伏的綠浪。山上石頭多，大的小的、尖的平的，都有！白天黑夜都看不見日月，因為都被山給擋住了。這些山啊，就像是要捅破青天一樣。山上還有水池和窪地，水流下來直接匯入江河。 “咱們再來説説土地。這裏的土地顏色多種多樣，紅的、黃的、白的、黑的，啥顏色都有，就像調色盤一樣。石頭呢，更是不得了，有赤玉、玫瑰石、琳渼、琨珸等等，聽起來就高大上！ “往東走呢，是一片花海，各種花兒都有，比如蕙蘭、衡蘭、芷若等等，多得數不清。南邊呢，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四周有大江和巫山作為天然屏障。平原上，高的地方長的是葴蓇苞荔，低窪的地方則是藏莨蒹葭。西邊是清泉和池塘，水面上飄着芙蓉和菱角，水底下藏着大石頭和白沙。北邊則是茂密的森林，樹木高大，種類繁多，什麼楩棻、豫章、桂椒、木蘭都有，還有橘子柚子樹，香氣四溢。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啥都有！有神龜、蛟鼉、玳瑁、鱉黿等等。這些動物啊，都是楚王的獵物。於是楚王就派了專諸這樣的高手去捕捉這些動物。他自己則駕着馴服的馬車，乘着雕花的玉車，車上掛着魚須做的橈旃，拖着明月珠做的旗幟，手持干將劍，左邊掛着雕弓，右邊掛着勁箭。陽子當他的車伕，纖阿為他駕車。楚王還沒怎麼動手呢，那些動物就嚇得四處逃竄。他駕着車追逐猛獸，箭無虛發，每次都能射中動物的要害。最後捕獲的獵物多得像下雨一樣，把草地都蓋住了。 “楚王看着這些獵物，心裏那叫一個爽啊！他駕着車慢慢行駛，欣賞着周圍的風景，看着壯士們和猛獸們的搏鬥。這場面啊，真是壯觀極了！” “緊接着啊，那鄭國的美女曼姬閃亮登場了！她身披阿錫製成的華麗外衣，揄着潔白如雪的紵縞裙，肩上挎着輕盈如雲的纖羅包，裙襬垂下的霧縠如同仙境的輕紗。她的裙襬層層疊疊，宛如山谷間的溪流蜿蜒曲折，裙襬飄飄，風姿綽約，簡直就像個仙女下凡！ “她們一起在蕙圃裏嬉戲，輕盈地跳躍在金堤之上，撥弄着翡翠般的樹葉，瞄準了那些五彩斑斕的鳥兒。她們輕輕一揮手，微矰就飛了出去，纖細的繳線在空中舞動，弋捕着白鵠，連着駕鵝，雙鶬紛紛落下，玄鶴也加入了這場盛宴。玩累了，她們就在清池裏悠閒地遊玩，划着裝飾精美的文鷁船，揚起桂木船槳，張開翠綠的帷幔，樹起華麗的羽蓋。她們還釣起了玳瑁和紫貝，那場面真是熱鬧非凡！ “金鼓齊鳴，鳴籟悠揚，船伕們高聲歌唱，聲音響徹雲霄，連水裏的蟲子都被嚇得四處逃竄，波濤洶湧，彷彿整個湖面都在沸騰。湧泉噴湧而出，水花飛濺，石塊相撞發出隆隆的響聲，那聲音如同雷霆一般，傳遍了數百里之外。 “當她們準備休息時，鼓聲響起，烽火點燃，車隊緩緩行駛，騎兵整齊列隊。楚王此時登上了陽雲之台，靜靜地享受着這一切，心如止水，淡定自若。他品嚐着勺藥之和的美酒，享受着這份寧靜與和諧。相比之下，大王您整天馳騁不停，連車都不下，割肉輪淬，自以為樂。但在我這個旁觀者看來，齊王您恐怕還是比不上楚王呢。”齊王聽了這話，頓時啞口無言，無言以對。” 烏有先生一聽，立刻擺出一副“你這就不懂了”的表情，笑道：“哎呀，你這話説得可就不對了！你家楚王不遠千里來咱們齊國，咱們齊王可是動用了全國的人力物力，準備了這麼多車馬，就是為了打獵時能夠全力以赴，讓楚王玩得開心。怎麼到你這就成了炫耀呢？你問楚國有沒有這樣的地方，不過是想了解一下我們大國的風采和餘韻罷了。可你呢，不提楚王的仁德，卻一個勁兒地誇雲夢澤多麼多麼大，多麼多麼好玩，這簡直是炫耀奢侈、浪費無度嘛！我覺得這麼做可不太好哦。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地方，那你這就是在給楚王抹黑；如果沒有，那你這就是在欺騙楚王。無論哪種情況，都會損害你的信譽，也會讓齊國看輕你，給楚國丟臉。，！ “再説説咱們齊國吧，東邊是大海，南邊有琅邪山，咱們還可以去成山觀山景，去之罘射箭，還可以去勃澥海和孟諸湖遊玩。咱們跟肅慎是鄰居，右邊就是湯谷，秋天的時候還可以去青丘打獵，走遍海外各地。咱們齊國比雲夢澤大個八九倍都不止，可在我們心裏，這點地盤根本不算啥。咱們這裏還有各種奇珍異獸、珍稀植物，多得數不清，連大禹和契都數不過來呢！可咱們身為諸侯，哪敢炫耀自己的遊樂和園林呢？你這番話，要是讓齊王聽了，他肯定不會再搭理你了！” 無是公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你説楚國不對，可齊國也未必就對嘛。那些諸侯國向天子進貢，可不是為了錢財，而是為了表達忠誠和述職；劃定疆界，也不是為了防守，而是為了制止淫亂。現在齊國作為東方的屏障，卻私自跟肅慎勾結，越過國界去打獵，這從道義上講，可就不太合適了。而且你們兩位的辯論，既不注重闡明君臣之間的道理，也不糾正諸侯之間的禮儀，只知道爭論打獵的樂趣和園林的大小，想以奢侈來壓倒對方，以荒淫來超越對方。這樣的做法，怎麼可能贏得聲譽和名聲呢？只會讓君王的名聲受損，自己也會受到連累。而且，你們齊楚兩國的事情，又哪裏值得一提呢？你們還沒見過真正壯麗的地方吧？難道沒聽過天子的上林苑嗎？” “哎喲喂，這地方可真是壯觀啊！左邊是蒼茫的梧州，右邊是遙遠的西極，南邊流淌着丹水，北邊則是深邃的紫淵。這地方啊，就像個大型的水上樂園，從霸滻開始，經過涇渭，再到酆鄗，水流彎彎曲曲，像一條巨大的水蛇在這裏盤旋。 想象一下啊，八條大河在這裏分流，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就像一羣好哥們兒各奔東西，追求自己的夢想。它們時而奔馳在椒丘的峽谷，時而穿越洲淤的沙灘，穿過桂林的山水畫廊，又經過茫茫的荒野。水流湍急，順着地勢而下，就像一羣熱血青年，勇往直前，直撲那狹窄的隘陝之口。 撞到巨大的石頭，激起層層浪花，那場面啊，簡直就像憤怒的搖滾樂隊在演奏，洶湧澎湃，水花四濺。水流時而翻騰，時而平靜，就像一首跌宕起伏的交響樂。最後啊，它們悠悠地流向遠方，歸於平靜，就像一羣玩累了的孩子，安靜地回家去了。 然後啊，這裏就變成了水生動物的天堂。那些蛟龍、赤螭、靧嚲螹離，還有各種叫不上名字的奇怪生物，都在這深巖裏潛伏着。魚鱉們歡聲笑語，萬物繁盛，就像一場盛大的水族派對。明月珠子、蜀石黃鶗、水玉磊砢，這些寶石般的存在，更是讓這裏變得光彩奪目。 而那些鴻鵠、鷫鴇、磻蠨、鸀鸀等各種鳥類，也都紛紛聚集在這裏，就像是一場空中音樂會。它們在水面上自由自在地飛翔，捕食着水中的美味。 整個景象啊，就像是一幅活生生的水墨畫，泛淫氾濫的水波隨風盪漾，與岸邊的草木交相輝映，美得讓人陶醉。啊，這就是大自然的魅力啊，讓人不得不感嘆，世界真是奇妙無比！“ “哎呀，這地方可真是了不得！崇山峻嶺，巍峨壯觀，深林巨木，參差不齊。看那九嵏山、嶻山，還有南山，一座座都是高聳入雲，岩石重疊，奇形怪狀。山間溪流縱橫，深谷幽幽，還有那些蜿蜒曲折的溝壑，真是驚心動魄啊！ “這地方的地形也是千奇百怪，有丘陵、有險峻的山峯，還有島嶼星羅棋佈。你登上高處俯瞰，就會發現這整個地方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讓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而且啊，這裏的植被也是繁茂得不得了。綠色的蕙草、江離、蘼蕪、流夷等各種香草，都是密密麻麻地長滿了整個地方。你走在這裏，就像是走進了一個天然的大花園，香氣四溢，讓人心曠神怡。 “哎呀，還有那些動物啊！你看那南邊的動物，隆冬季節還能生長繁衍，真是生命力旺盛啊！有長着長毛的犛牛、沈牛、麈、麋等，還有那些奇形怪狀的野獸，比如赤首圜題、窮奇、象、犀等，都是平時見不到的珍稀物種。 “再來看北邊呢，就算是盛夏季節也像是寒冬一樣，地面上都凍裂了，你得踩着冰過河才行。這裏的動物有麒麟、角湲、騊駼等神獸，還有那些奇形怪狀的馬匹，比如蛩蛩、驒騱、駃騠等，都是讓人歎為觀止的奇觀啊！ “總的來説呢，這地方就是一個大自然的寶藏庫，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你要是喜歡探險、尋寶的話，這裏絕對是你的天堂啊！” 好嘛，這簡直就是個大型的自然樂園加豪華度假村啊！ “咱們這離宮別館啊，簡直遍佈山川，錯落有致。高高的走廊四面延伸，層層疊疊的樓閣曲徑通幽。華美的屋檐上掛着璧璫，輦道相連，就像個大型迷宮。你隨便走走，都能逛上大半天，晚上還能在這長途中宿，多愜意啊！ “再來説説這建築吧，夷顒築的堂，累台增成的氣勢，還有那巖洞般的洞房，真是讓人歎為觀止。你往下一看，深不見底；往上一瞧，感覺都能摸到天了。星星在閨闥間穿梭，彩虹在楯軒上拖曳，簡直就是仙境啊！，！ “而且呢，我們這還有各種珍稀的植物。盧橘、黃甘、橙楱，各種水果應有盡有。還有那些樹木，從丘陵到平原，翠葉、紫莖，發出絢爛的紅花，簡直美得讓人窒息。沙棠、櫟櫧、華泛等等，長得都那麼高大，葉子茂盛，果實累累。這些樹木啊，就像是大自然的樂隊，風吹過來，發出金石般的聲音，簡直比管龠之音還要動聽！ “整個後宮啊，就像個大型植物園，各種植物雜遝累輯，被山緣谷，循阪下隰。你往哪看都是美景，走到哪都是驚喜。哎呀，我這都詞窮了，簡直美得沒法形容！” 話説這天啊，咱們的天子可是玩嗨了！一羣玄猿素雌、蜼玃飛鸓、蛭蜩蠗蝚、螹胡蛫等奇珍異獸，都在這廣袤的天地裏撒歡兒。它們長嘯哀鳴，翩幡互經，就像是參加了一場大型蹦迪派對，玩得那叫一個嗨皮！ 這地方啊，可是個好去處，成千上萬的小動物們在這兒嬉遊往來，就像是逛大商場似的，宮宿館舍應有盡有，連庖廚都不用挪地兒，後宮也懶得換。 轉眼到了秋冬之交，天子決定來場盛大的校獵活動。他坐着鏤象的寶座，六隻玉虯拉車，拖着五彩斑斕的旌旗，前面是皮軒開路，後面是道遊壓陣。孫叔和衞公左右護法，扈從們更是橫行霸道，從四校之中呼嘯而出。 鼓聲震天響，獵人們紛紛出動，江河成了他們的防線，泰山成了他們的堡壘。車騎如雷般奔馳，彷彿要撼動整個天地。獵人們分散開來，有的追這個，有的趕那個，場面那叫一個壯觀！ 天子更是親自下場，生擒貔豹，搏擊豺狼，手撕熊羆，腳踩野羊。他身披鶡蘇，穿着白虎紋的褲子，跨上野馬，那架勢簡直了！他越過重重危險，跳過深壑，涉過急流，就像是在玩一場現實版的“荒野求生”。 他推蜚廉，弄解豸，格瑕蛤，鋋猛氏，罥騕褭，射封豕。每一箭都精準無比，箭無虛發，應聲而倒。天子駕着車輿在獵場上悠哉悠哉地來回巡遊，時而停下來欣賞一下部曲的進退，時而關注一下將帥的指揮。 然後他突然加速，飛馳而去，追逐那些輕快的禽鳥和狡猾的野獸。他輕鬆躍過白鹿，敏捷抓住狡兔，疾馳如赤電般閃過，留下一道道耀眼的光芒。他追逐着那些奇特的怪物，彷彿要衝出宇宙一般。他彎弓搭箭，射出滿天的白羽，射向那些遊弋的梟鳥和兇猛的蜚虡。他總是選擇最有價值的獵物才出手，每次都能精準命中目標。他的箭矢如同閃電般劃破長空，獵物應聲而倒。 這場校獵活動可真是精彩紛呈啊！天子和他的獵手們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勇氣和技巧，讓人歎為觀止！ 好嘛，這簡直就是一場史詩級的狂歡盛宴啊！ 首先，這羣人就像開了掛一樣，迎着狂風，穿過險峻的山林，騎着虛無的坐騎，跟神仙似的。他們駕着玄鶴，擾亂昆雞，各種鳥類都被他們玩得不亦樂乎。然後啊，他們一路高歌猛進，最後發現路都走完了，只好掉頭回家。 回到家後，這羣人也不閒着，開始瘋狂地吃喝玩樂。他們在昊天之台上擺酒設宴，在轇輵之宇裏奏樂跳舞。那場面啊，簡直了！撞着千石的大鐘，立着萬石的巨鼓，建着翠華的旗幟，敲着靈鼉的鼓點。他們跳着陶唐氏的舞蹈，唱着葛天氏的歌曲，千人唱萬人和，整個山陵都為之震動，川穀都為之盪漾。 還有各種地方的音樂和舞蹈，巴俞宋蔡、淮南於遮、文成顛歌等等，輪番上陣，金鼓齊鳴，鏗鏘有力，震撼人心。荊吳鄭衞之聲、韶濩武象之樂，各種美妙的音樂在耳邊迴盪。還有那些俳優侏儒、狄鞮之倡，都在這裏盡情表演，娛人耳目。 在這其中，還有一羣特別的美女，比如青琴宓妃之類的，她們美若天仙，氣質出眾。穿着獨特的衣服，散發着迷人的香氣。她們的笑容燦爛如花，長眉連娟，微睇釂藐，簡直讓人移不開眼。 然而，就在大家酒酣耳熱之際，天子突然陷入了沉思。他感嘆道：“唉，這也太奢侈了吧！我不過是在閒暇之餘來這裏遊玩一下，但如果後世都像這樣追求靡麗，那就沒完沒了了。這可不是給後代樹立的好榜樣啊！” 於是，天子決定結束這場狂歡盛宴。他下令有司説：“把這些可以墾闢的土地都變成農田吧，讓百姓們都能有地可種；把那些破敗的城牆和溝壑都填平吧，讓山澤之民也能來到這裏。開放池塘讓大家使用，不要禁止；把宮殿和廟宇都空出來，不要設立門檻。還要開倉賑濟貧窮的人，補足他們的不足，照顧鰥寡孤獨的人。我們要發佈德政的號令，減輕刑罰，改革制度，改變服飾的顏色，更正曆法，與天下為始。” 就這樣，一場盛大的狂歡盛宴在天子的一聲令下中結束了。雖然有些遺憾，但大家也都明白這是為了國家和百姓的未來着想。畢竟嘛，過猶不及嘛！ 話説啊，那天可是個黃道吉日，大家都穿戴整齊，準備出門逛逛。天子呢，更是乘上了豪華的法駕，旗幟飄飄，玉鸞聲聲，就像是在六藝的花園裏遨遊，走在仁義的康莊大道上。他遊覽了春秋的叢林，射下了狸首，還順便抓了幾隻騶虞，連玄鶴都沒放過。一邊還載歌載舞，歌頌着古代的聖賢。整個禮園和書圃裏，都充滿了他的身影，他正在給大家傳授易經的奧秘，還放飛了那些象徵吉祥的怪獸。坐在明堂和清廟裏，他讓羣臣暢所欲言，講述着國家的得失。就這樣，四海之內，無不受益。，！ 那時候啊，天下的人都特別開心，都願意聽從天子的教導，跟着他的步伐前進。大家都覺得，有了這樣的天子，國家一定會越來越好的。而且啊，那時候的刑罰都很少用，因為大家都懂道理，都明白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天子的德行啊，比三皇還要高，功勞比五帝還要大。所以啊，打獵這種事兒，還真是讓人高興。 不過啊，要是有人整天在外面跑啊跑，累得半死，還浪費了大量的錢財和人力，只是為了自己的快樂，不顧及百姓的死活，那可就太不是東西了。就像那齊楚兩國的事情，簡直就是悲哀啊！他們國家的土地才千里，但是卻把九百里的地方都變成了獵場，那老百姓還怎麼種地吃飯啊？作為諸侯，卻享受着比天子還要奢侈的生活，我真怕老百姓會遭殃啊！ 那兩個大臣聽了我的話，臉色都變了，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趕緊站起來讓座，説：“我們真是淺薄無知，不知道這些忌諱，今天聽了您的教誨，真是受益匪淺啊！” 後來啊，我把這篇賦獻給了天子，天子看了之後特別高興，就把我封為郎官了。那無是公啊，他説天子的上林苑特別廣大，有各種各樣的山谷水泉和動植物，而我寫的子虛賦裏描述的楚國的雲夢澤也是特別豐富，但是呢，他覺得我寫得太誇張了，不符合實際情況，而且也不是道德上應該推崇的。所以他就刪去了我寫的那些誇張的部分，保留了主要的內容，讓我回歸正道來討論問題。 相如老兄當了幾年的郎官，結果就遇上了唐蒙這個傢伙，跑去夜郎和西僰那邊搞事兒。他居然從巴蜀調了上千的吏卒，還強制讓當地郡縣出動上萬人去當搬運工，簡直就是興風作浪，搞得巴蜀的百姓們人心惶惶。這事兒傳到了皇上耳朵裏，皇上就派相如去責問唐蒙，順便跟巴蜀的百姓解釋一下，這事兒真不是皇上本意。相如就寫了這麼一份檄文： “告巴蜀太守：那些蠻夷部落自命不凡、不受管教的日子已經很久了，時不時還侵犯我們的邊境，讓咱們的老百姓和官員們操碎了心。但自從陛下登基以來，一直安撫天下，穩定中原。陛下出兵北征匈奴，把單于嚇得直哆嗦，趕緊交出土地表示臣服；康居、西域那邊也派使者來朝貢，表示願意歸順。咱們還出兵東征，讓閩越自相殘殺，連番禺的太子都乖乖入朝了。南夷的君主、西僰的酋長，也都乖乖地按時進貢，不敢有任何怠慢。他們伸長脖子，踮起腳尖，都想歸順咱們大漢，可惜路途遙遠，山川阻隔，他們沒法親自來。那些不聽話的部落咱們已經收拾了，但那些聽話的還沒來得及獎賞。所以陛下就派了中郎將去安撫他們，從巴蜀調了士民各五百人，去送點禮物表示友好。這純粹是外交活動，絕沒有軍事行動的意思。現在聽説唐蒙那傢伙居然擅自發兵，搞得百姓們人心惶惶，連老人小孩都擔驚受怕。而且他還擅自讓郡縣去運糧，這都不是陛下的意思啊！那些被強徵去當兵的，有的逃跑，有的甚至自殺，這也不是為人臣子應該有的節操啊！” 話説啊，那些邊疆的將士們，一聽到烽火燃起，就立馬拿起弓箭、扛起兵器狂奔，汗流浹背地往前衝，生怕落在後面，哪怕面對白刃、冒着流矢也毫不退縮。他們可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不守規矩的人，跟巴蜀那些傢伙可不一樣。他們這麼做，純粹是出於對國家的深深憂慮，想要盡到作為臣子的責任。所以啊，他們得到了封賞、爵位，成了通侯，住在豪華的大宅子裏，死後還有響亮的名聲流傳後世，土地也能傳給子孫後代。這樣的待遇，讓那些賢人君子們都覺得，就算肝腦塗地、血染中原也在所不辭。 可現在呢，有些人被派去南夷執行任務，卻自尋短見，或者逃跑被抓，最後身死無名，還被罵成傻子，連父母都跟着丟臉，成了天下的笑柄。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點吧！不過話説回來，這事兒也不能全怪那些士兵，他們的父兄沒教好，自己也沒帶好頭，再加上社會風氣不好，缺乏廉恥之心，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結果。他們受到懲罰，也是理所當然的。 陛下啊，您看到使者們和百姓們這樣，心裏也不好受吧。所以啊，您就派了使者去告訴大家為什麼要徵兵，還數落了那些不忠不義、自尋死路的人。您還讓三老孝弟去教育那些不懂事的百姓。現在正是農忙時節，您還親自跑到附近的縣裏去勸説大家，生怕遠處的百姓聽不到。這檄文一到，您就讓大家趕緊傳達下去，讓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的心意。 相如啊，你去覆命吧。那唐蒙啊，他已經開通了夜郎，接着又打通了通往西南夷的道路，從巴蜀、廣漢調來了幾萬士兵。可是啊，修了兩年的路都沒修好，士兵們死傷無數，耗費的錢財也是不計其數。巴蜀的百姓和那些當官的都説這樣做不好。這時候啊，邛筰的君長們聽説南夷跟漢朝通好了，得到了很多賞賜，也都想成為漢朝的內臣。天子就問相如怎麼辦，相如説：“邛、筰、厓、駹這些地方離蜀地近，路也好走。秦朝的時候就曾經把這些地方設為郡縣，只是漢朝建立後又取消了。現在如果重新開通道路，設立郡縣，比南夷還要好管理。”天子一聽，覺得有道理，就任命相如為中郎將，帶着節杖出使。副使王然於、壺充國、呂越人也跟着相如一起去了。他們帶着巴蜀的官吏和財物去賄賂西夷的部落。到了蜀地，蜀太守以下的官員都出城迎接，縣令還揹着弓箭在前面開路，蜀地的人都覺得相如很威風。於是啊，卓王孫、臨邛的那些富豪們也都來巴結相如，送牛送酒。卓王孫還後悔沒早點把女兒嫁給相如，於是給了女兒很多錢財，跟兒子一樣多。相如很快就平定了西夷，邛、筰、厓、駹、斯榆的君長們都請求成為漢朝的內臣。邊境的關卡也被取消了，關卡更加開闊，一直延伸到沬、若水，南邊到牂柯都設立了哨所。還開通了零關道，在孫水上建橋通往邛都。相如回來向天子覆命，天子聽了非常高興。，！ 相如出使西南夷的時候啊，蜀地的那些老人家和大臣們都在説，跟西南夷通商沒啥用，純屬浪費資源。相如心裏想反駁，但想到自己已經是既定政策的執行者了，也就不敢多説什麼。於是呢，他就寫了一本書，借蜀地父老的口，自己當那個提問的人，以此來暗示天子，同時也宣傳一下他的出使目的，讓百姓們明白天子的意圖。這書的開頭啊，他是這麼寫的： 漢朝興旺了七十八年，六代帝王都英明神武，恩澤遍佈天下，百姓們都過上了好日子。於是呢，天子就派使者西征，隨着河流的波濤，一路推進，就像風一樣，所到之處無不臣服。我們經過厓州、從駹州，穩定了筰州、保存了邛州，還征服了斯榆族，收集了各種珍寶滿載而歸。現在我們要回到京城，向東回報天子的功績，來到了蜀都。 這時啊，有二十七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大夫、紳士們紛紛前來拜訪相如。他們聽完相如的彙報後，就進言説：“聽説天子對待夷狄，只是要維持一種羈縻的關係，不讓他們斷絕與中原的聯繫就行了。現在我們已經動員了三個郡的兵力，開通了通往夜郎的道路，花了三年時間，但還沒能完成這個工程。士兵們疲憊不堪，百姓們生活困難，現在又要連接西夷，百姓們已經力不從心了，恐怕無法完成這個任務。這也是使者您的負擔啊，我們真為您擔心。而且啊，邛、筰、西僰這些地方與中原並存了這麼多年，歷史已經很久了。如果用道德來感化他們，他們不來；用武力去征服他們，又不可行。我們覺得這事兒恐怕行不通吧！現在要把中原的百姓送給夷狄，用我們寶貴的資源去做無用的事情，我們真的不理解啊。” 相如聽了，笑了笑説：“你們怎麼能這麼説呢？如果真像你們説的那樣，那蜀地的人就不會改變他們的服飾，巴地的人也不會改變他們的習俗了。我才不想聽你們這種喪氣話呢。不過這事兒確實是個大工程，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我時間緊迫，不能詳細解釋給你們聽。但我可以簡單地給你們説説。” “你們知道嗎？這個世界上啊，總有一些非凡的人，才能做出非凡的事情；有了非凡的事情，才能建立非凡的功績。非凡的事情，自然和尋常的事情不一樣。所以説啊，當非凡的事情剛開始的時候，老百姓都會感到害怕；但當它成功之後，天下就會太平無事了。” “想當年啊，那洪水肆虐，四處氾濫，老百姓們東奔西跑，居無定所，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悽慘啊。夏朝的君主看了都心疼，於是親自下場治理洪水，疏通江河，把洪水引到海里，從此天下太平。那時候的人啊，可真是拼了老命，不僅心裏操碎了心，還親自動手幹苦活，皮膚都磨得跟老樹皮一樣，連毛都不長了。所以啊，他們的豐功偉績流傳千古，名聲至今還響噹噹的。 “再説説那些賢明的君主吧，他們可不是那種只知道守着個小地盤、守着個破規矩的主兒。他們得有大志向、大格局，得能開創一番事業，給後世立下個好榜樣。他們得包容天下，想着怎麼讓天地都和諧共處。就像那古詩裏説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是説啊，這天下都是咱的，那些邊遠的地方、沒受過咱教化的夷狄，要是過得不好，那咱們賢明的君主臉上也掛不住啊。 “如今呢，咱大華夏的百姓們都過上了好日子，一個都不落下。可那些夷狄之地，山高水遠，咱還沒能教化到他們。他們那邊呢，君臣不分，尊卑顛倒，老百姓們過得那叫一個慘啊。他們天天盼着咱華夏能伸出援手，幫他們一把。那些稍微有點良心的人看了都心疼得掉眼淚，更何況咱這些有聖人之心的君主呢？所以啊，咱得北伐強胡，南使勁越，讓四方都感受到咱的恩澤。這樣一來，那些邊遠的地方也就能受到教化，感受到光明的照耀。這樣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啊，話説回來，這治理國家的事兒，哪有不辛苦就能成功的呢？但咱得相信，這都是天意啊，是咱命中註定的使命。等到大功告成的時候，咱就可以登上泰山，祭告天地，揚眉吐氣一番了。那時候啊，那些還沒看到成果、沒聽到好消息的人，就像那還沒看到鷦鷯飛翔在廣闊天空的獵人，還在小樹林裏瞎轉悠呢。真是讓人感慨啊！”：()還是那本史記，挺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