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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在他腦子裏快模糊不清了。
那趟火車從北國的風沙中開來,用了六年。
鄭秋白坐在大橋邊上俯視着長江,手中的紙張被風吹得嘩嘩響,帶着淡藍顏色的水流卻顯得靜謐,他閉上眼睛,用手臂向後撐着仰起頭,嘗試讓自己大腦放空,享受着沉溺於陰霾的秋日的悽靜。
想起曾經在黃土地上向南方地眺望,只看到連綿的秦川千萬裏,隔斷了故土,乾澀的空氣讓他忘卻了雨季的香氣。
返鄉後的一年內他像個飢餓的孩子,不斷渴求故鄉給他哺育,用眼看着,用嘴吃着,用手摸着。是訣別太久,鄭秋白在處於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中重新感受着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
可如今他內心掙扎,腦袋總是微微作痛。遠方排着濃煙的工廠,停靠貨輪的碼頭,岸邊的白塔,若隱若現的遠山,安靜的城鎮……是熟悉的光景,也是心頭陌生的畏懼,在於他對故土重新的審視。
那疊白紙在他手上被吹翻了面,一行醒目的黑字寫着:七月二十八日東門磯頭人員失蹤,至今搜尋未果……
一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