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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嚷嚷,也不過更像……要索討更多、更多的疼寵。 繞到驚蟄背後的雙掌,摸見一手汗濕,知道一個男人最大的忍耐,莫過於此。 螭吻眸光一軟,抱者他,喟了聲笑嘆,腰臀輕蠕,包容他、裹弄他,行徑大膽,臉頰卻漲紅,像快要噴出血來,完全不敢去瞧驚蟄會有何種表情。 埋入他頸間,喘息着,淺吟着,不自覺呢喃驚蟄的名…… 腰力很快耗竭,力不從心,慢軟了下來,隨即驚蟄接手,扣住細瘦的腰,奮力馳騁,將歡愉推向雲際。 眼,獰濃着,卻不掩眸內滿溢的眷戀。 精盡人亡,只差一點點。 所以螭吻一副虛脱樣,被榨乾、被使用過度……任由驚蟄為他,呃,處理傷口。 誰弄出來的,由誰來治妥,理所當然,螭吻一點都不想阻止。 什麼羞恥、什麼害臊,在做時沒有,做完了,也不必矯情有。 該痛的地方,治癒之術撫過,消失得無影無蹤。 僅剩孟浪的餘韻還潛藏深處,如火燙烙印,消抹不掉。 螭吻被清理得乾淨,汗漬、吻唾,驚蟄留下的種種……逐一拭淨,換上新裳。 他僅負責動動口,吃掉遞到嘴邊的鬆糕,連唇角糕屑都有人擦。 喉間稍有不適,咳一聲,斟滿温熱茶水的暖杯,立即塞進掌心。 「滿足了?」 問話的人,是螭吻,慵懶眼眸下,眼窩淡淡的灰。 狂縱一夜的代價,累出兩顆眼圈。 「先奸後殺,你可以動手了。」螭吻逕自説着笑,領死之心,卻很認真。 驚蟄淡視他,替他整理衣襟的手並未停下。 「我不是來沾醬吃你。」到底腦袋瓜怎麼想的?當他是吃人狂魔嗎? 螭吻微訝挑眉,確實意外。 「那你來幹嘛?」 驚蟄沒回答,只是看着他,眼神就是答案。 螭吻起先沒反應過來,與他鼻眼相對,一直到……發現驚蟄眼中,傳遞着「“我來幹嘛,昨夜……包含今不早,你不全知道了?”」的無言。 「不會吧……你冒性危,就為了來睡我?」有沒有這麼飢渴?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便是説這種蠢蛋? 更何況,他螭吻,是草,而不是花。 「不是為了我的心呀肝呀髓呀腦呀肉的?」螭吻仍不怎麼信。 「我自始至終,沒説過半句是為你的肝髓腦肉而來。」 心,暫且跳過,他不否認,他要螭吻的心。 「那你來幹嘛?」螭吻腦筋鬼打牆而不自知,重複又問。 「來睡你。」驚蟄改睨為瞪,以螭吻之言回嘴,有絲賭氣意味。 「畜牲。」螭吻啐嘖。 驚蟄不怒,倒是揚唇笑了。 「我有多『畜牲』,你應該是一清二楚了。」他滿意瞅着,螭吻身上全是他烙下的痕跡。 「是呀,謝謝你昨夜的賣力『照顧』。」螭吻咬牙切齒。 驚蟄不再與他鬥嘴,枕回他身旁,伸手要攬他,被他以鮫枕擋過去。 吃完,翻臉不認人的,似乎不是他驚蟄。 「我聽説了上世的事。」驚蟄直白道來。 「所以?」螭吻一臉「“那又怎樣?”」的懶狀。 「你也知道了?」 「當成故事聽聽罷了,反正閒着也閒着。」螭吻淡淡回答。 「不感動?」 「不記得的事,沒什麼好感動。」 “真想把「畜牲」兩字,原原本本還給你!”驚蟄替前世的龍魂,感到同情。 「不要用眼神偷罵我。」螭吻瞄他,即便驚蟄嘴沒開,他就是聽到了! 下一刻,螭吻別開臉,故意不再看他,才能佯裝口氣冷淡、無所謂,評論別人家的事一般:「我説錯了嗎?難道,你前世曾喜愛過我,這一世,也必須順理成章,延續下來嗎?」 稍頓,自己覺得説來好笑,忍不住嘲弄,掀了掀唇,再道:「當然不可能嘛,瞧,你這世不就後悔了,後悔前世太蠢,把墨鱗金骨讓給我,於是處心積慮又把它拿回去,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搞得你累,我也累──」 「前世有多愛,自然不代表此世亦然。」 驚蟄的接話,算是認同螭吻看法。 「對吧,所以,聽不聽説前世之事,有何差別?」被認同了,螭吻沒有喜悦。 差別是真的沒有,只覺淡淡悲哀。 上一世,龍魂與蛟魂,明明那麼愛着……這一世,竟走到如此田地。 「沒有差別,愛或不愛,全是這一世的事,聽聞前世始末,也不過是助我釐清心中糾結,豁然開朗。」 螭吻緩慢回首,看向低語的驚蟄。 「豁然開朗?」螭吻復喃。 用上這四字,是被多大團烏雲籠罩呀? 「上世,愛得多深、多義無反顧,用何種心情讓出投胎之軀……我全不記得了,但我卻越發清楚,這一世──」停頓之後,驚蟄遲遲沒説下去,凝望在螭吻身上的眸光,更專注,更深濃。 這一世,再度深陷。 重新地愛上他,前世的蛟魂。 即便沒了那段記憶,他仍是追尋着他,無論理由為何,這個本能,刻骨,銘心。 「小九,這一世,我仍是愛上你。」 螭吻沒受感動,反倒板顏怒斥:「這不好笑!」 任何玩笑話,他都能一笑置之,獨獨此事,是他心上梗刺,不許被人輕蔑視之。 驚蟄不愛他,他可以容忍,自己愛他,是自己的情孽,怨不得人。 可是驚蟄不愛他,卻以愛為謊,那等同是刀,殘劃在心上,凌遲,鮮血淋漓。 驚蟄並未止歇,持續説道,語氣淡,淡中仍不失堅定:「我愛上了你,所以,即使我奪走墨鱗金骨,成了龍,擁有如意寶珠,我也毫無喜悦,比不上昨夜……抱你,吻你,來得真實。」 螭吻絞在枕上的手,緊握成拳。 「如果是戲言,到此為止,不要再扯謊下去!」 「你為何不信?」 雖不意外他的反應,驚蟄卻想……聽他親口説出理由。 螭吻深深吐納幾回,瞪視轉為凝視,半晌,才道:「因為你親口説,你深愛的、迷戀的……只有『墨鱗金龍』的獨一無二!因為,你親口説,我之於你,已經沒有價值!」 這些話,他聽着,有多驚震,便有多痛;有多痛,就記得多深刻! 面對螭吻越吠越響的吼聲,驚蟄顯得淡然。 淡然,不代表輕蔑以待。 「我那時錯了。」 「你、你認錯也認太快了!」螭吻強烈不滿。 為驚蟄當時的「錯了」,他沮喪、難愛、痛苦、強顏歡笑,驚蟄一句輕描淡寫,就結束了? 把他那段時日的沮喪、難受、痛苦、欲哭無淚──全數還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驚蟄臉不紅、氣不喘,説得理所當然。 「你改了什麼?!早先説不愛,現在才發現愛,明日呢?想一想,又覺得『錯了』,是不是同樣丟一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掠食丹我已服下,一年始生效,蓄滿需費時多少,我無法給你肯定答案,不過,只要它拿回『墨鱗金骨』之力,我會立即將它還你。」 驚蟄一樣淡淡口吻,淡淡噙笑,淡淡道,不多做任何解釋,只陳述現況。 前世,墨鱗金骨之胎,他拱手相讓。 今世,墨鱗金骨之力,入了手,他同樣願意再還。 為的,只有兩字,憐愛。 螭吻本來有滿腹怨言欲説,倏然而止,難以置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我來,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這個決定。睡,算是意外收穫。」 驚蟄的這句話,好遙遠,好不真切,因為,螭吻仍處於震撼──震憾於前頭那番言詞…… 「你……吃下掠食丹?」他錯愕,想問個清楚。 驚蟄靜,已是回答。 螭吻低啞嘶吼,又急,又氣:「你好不容易才拿走『墨鱗金骨』!剛剛變成龍!……吃下掠食丹,它、它不是會把你的氣力,全部吸食殆盡,到時,你、你的黑髮將褪成雪白!漸漸失去精氣,虛軟得像塊糖飴,會……」像我這樣,廢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