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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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驥超再點點頭。他叫她進辦公室的正事也是為了“看”她呀。 “再來就是您犀利的眼光……讓我以為自己在公事上把了大錯。”罪狀三,害她夜夜惡夢纏身。反覆背誦——席夢思! 他三度識相點點頭。犀利?他只承認自己看她時的眼光過於急躁。 宣判完三條重罪,該給犯人自白的機會。 “現在換我請問您,應先生,您犀利的眼光到底在看什麼?我臉上有哪個部分怪怪的?”齊娸終於趁機問出閒擾多月的鬱悶,她想知道在頂頭上司眼中所見的她又進化成幾個字的秘書。 現在應驥超不只是嘴角在笑,連眼尾都出現難得一見的笑痕,撐在下顎的手興致盎然地輕輕滑動,更勝天藍的眼瞳閃著調皮的光芒。 “齊小姐,你今天的眼影顏色與你的輪廓非常的相配,眉形也畫得很漂亮,唇膏顏色就淡了點,你的膚色適合桃紅色的口紅。” 咦?他幹嘛突然説這個?關她眼影、眉形、嘴唇什麼事? 齊蜞與應驥超同時靜默,一個困惑;一個興味。 好久,好久。 齊娸終於反應過來,發出失聲尖叫。“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 為什麼他會看得到?為什麼是她?! 該不會從他反常的頭一天開始,她在他面前就無所遁形了吧?那是多久前的事?一個月?兩個月?還是更久更久? 難怪他老是目不轉睛盯著她的臉,難怪他老是看著她入神,難怪他老愛叫她進辦公室——因為他把她看得一清二楚! 亂了、亂了,五年來的相安無事全都亂了! 我跟你打包票,世界上要是有哪個女人的五官在他眼前霍然清晰,破除了中國文字代替的晝面,那個女人絕對就是他未來的老婆。 這是好久前她與藴藴妹妹的玩笑話,為何在這混亂的時刻,字字句句竟清晰分明,在她混沌的腦袋裏加上重重一擊?! 天上的眾神諸仙呀!就當她説的那句話是放屁,過眼雲煙散!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千萬不要讓她的烏鴉嘴一語成讖呀!她這輩子大奸大惡的事沒做過幾項,用不著承受如此駭人的嚴厲處罰吧? 她不傻也不呆,頂頭上司的目光令她害怕恐懼,這是頭一回她像只縮頭烏龜想逃避現實。 所以她選擇——離職。 齊娸哀悽悽盯著十指在鍵盤上敲動,電腦螢幕彈眺出一行行離職文字,如果這樣可以換回她原有的平靜生活,她對應氏提供的高薪一點也不留戀。 她不知道頂頭上司對她的五宮有何評價,也不想知道,但她直覺答案絕對不會是她所想的那般簡單,否則她不會強烈冒出逃難的念頭。 “不準。” 應驥超輕輕鬆鬆兩個字駁回她花上整天時間擬定的“辭職書”,精確地投向垃圾筒內,湛藍的眼冷靜看著手足無措的秘書。 “為什麼?”齊娸皺著眉頭,絞弄藏在身後的十指。 “你請辭的理由無法説動我。”頂頭上司眼露深沉。 光用一句“理念及抱負與公司不符”就想混過去?何不乾脆用“不堪老闆騷擾”的理由更冠冕堂皇些,興許他會考慮批准,只不過她的身分會由秘書升格為另外一種。 “我的身體健康亮紅燈,想回鄉下好好休養。”齊娸再編派不可抗力的理由。 “我安排你做全身健康檢查,費用由我負責。”他善盡頂頭上司的義務。 “我……我覺得自己不適任秘書職務,我的抗壓性很低。”雖然這句話好像晚了五年才講。 “我調你去做小妹,讓你成為全應氏薪水最驚人的工讀生。”前提是她必須一直待在應氏,待在他的部門。 應驥超站起身,讓齊娸反射性大退數步,滿臉戒備。就在縮頭烏龜想轉身開溜的同時,他已經將兩人間的距離拉近為零。 “讓我走。”她咬著唇。 應驥超默然許久,才啓口詢問:“被我看清五官是件這麼可怕的事,讓你迫不及待想逃?”長指挑起她的下巴,望進她黑翦雙瞳,也讓她無法轉頭逃避。 當然可怕!她可不想擁有這等“殊榮”!齊娸暗付,卻不正面回答。 “以前我就曾想像過屬於‘齊小姐’的五官,或許她有一雙精明自信的眉,一對靈活有神的眼,但是我拼湊不出來,因為你的臉上寫著——” “字型大小四十八,標楷體的‘秘書’兩個字。”她接話,不自覺輕皺鼻翼。 “別惱羞成怒。”他笑。 這哪是惱羞成怒,這叫陳述事實。她嘀咕著,“這句成語不是這樣用的。”別濫用老祖宗的心血結晶。 應驥超聳肩,繼續進行洗腦,“所以我看清楚你的臉不正是件好事嗎?否則我永遠也不知道原來在‘秘書’兩字底下,齊小姐的眉毛並不如我想像的精明自信,而是像細細長長的彎月,眼神慵懶,鼻樑小巧……”他的指尖隨著句子裏提到的部分遊栘,熟練地撫著她的眉眼鼻,“你好美。” 齊娸全然沒有喜悦。這番阿諛諂媚的話不可信,她的容貌雖稱不上頂級美女,但要勝過刻板的中文字體還綽綽有餘。 而且……他能不能不要再摸了?!她的雞皮疙瘩掉滿地啦! 滑動的指停留在她的唇上,那晚吻她的記憶回籠,令他更想回味。 “你的唇看起來……和嚐起來一樣可口。”他温熱的指尖一離開,薄唇便狂猛地覆罩下來,完整包吮住她的唇。 齊娸猛然怔仲,想退離卻被他豐牢鎖在健臂與門扉之問。 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著藍澄澄的眼,其間閃動小簇火星,他的牙齒在她唇辦上施力啃齧…… 她知道應驥超不會以強迫手段逼她屈服,只要略微掙扎便能脱離這瞹昧親暱的情況,但她沒有動,靜靜睜著雙眼,包容他如火的試探。她不是沒有接吻的經驗,無緣的前男友曾在某次k完書回家途中,在小巷子裏偷過輕輕一吻,當時她只有愕然和尷尬,不像應驥超的索吻,騖猛得令人無法忽視,更不讓她置身事外,非得順著他的呼吸頻率與他共同沉淪…… 唔?!他的舌頭滑進來了!好恐怖—— 呃……也不是那麼恐怖,至少盯著看起來好清爽、好遼闊的藍色眸子,能轉移她的窘困。可是這種交換口水的過程會不會有點不衞生?而且他的氣息裏還有她敬謝不敏的咖啡味,她早上好像也喝了巧克力牛奶,這兩種飲料攪和後的滋味…… 好像還不錯耶! 或許是應驥超不滿意她生澀近乎被動的回應,大掌扶著她的後腦,主動調整移動她的腦袋瓜來配合他唇舌攻擊的角度。他退,手掌便將她推壓上前;他進,手掌仍箝制著她,不容許她退離。 他的舌頭會不會酸呀?得伸長、滑動,還得追逐她閃躲的舌……齊娸想著。 全身血液幾乎都衝上腦門,今她頭暈目眩!—氧氣有點不足,可見這種“人工呼吸”的醫療成效是屬於負面。 他鬆口,她微喘,兩人對望許久。 “沒接過吻?”他問。 頂頭上司似乎很滿意她臉上的紅豔及手足無措的反應;哼,男人的劣根性。 齊娸喘息著,摸摸自己又紅又疼的唇瓣。“錯,我與男朋友接吻過。”她就是不想滿足頂頭上司雄性動物的自得! 聽到她名花有主,讓他臉上原有的笑意轉冷,一股搶人的作戰意念湧上深海似的眼瞳。“可見你男朋友的技巧有待加強。” 齊娸小聲嘀咕:“你又沒跟他接過吻,怎麼知道他技巧好壞?” 看著他唇上礙眼的紅色唇膏,她伸手想幫他擦掉,才舉起便被他一手握住。 “你的嘴巴沾到口紅……” “沾到的口紅能擦掉,沾到的氣息卻抹不清。” 他在説哪一國的語言呀?聽起來像中文,拼湊起來她卻一個字也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