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伯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萬書網www.wanshutxt.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此時崔器也在殿內,正在與負責沙盤推演的婢女低聲交談。李泌喊他的名字,崔器連忙跑過來,單膝跪倒,他可還沒忘自己是戴罪之身。
李泌平靜道:“崔旅帥,六郎之死,源自清場不慎之失。令自我處,本官也負有責任。”崔器猛然抬起頭來,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沒料到,阿兄的死居然是因為這麼一個小小的疏失;二沒料到,這位長官居然自承其錯,難道……這是收買人心之術?
李泌對此撇了撇嘴,他現在可沒時間玩弄權術,只是高傲到不屑諉過於人罷了。他一指張小敬:“正是這位張都尉破解此疑。他接下來會接替你阿兄,追查狼衞。”
崔器打量了一眼張小敬,眼中既有感激,也有疑惑。
他知道張小敬是個死囚,不明白為何李泌會把寶押在他身上。不過軍人以服從為天職,他行了一個軍中禮節,振聲道:“我麾下有三百旅賁軍,步騎均可,兩刻之內,可以抵達長安任何一處——希望張先生可以給我個機會手刃仇敵,為我阿兄報仇!”
張小敬注意到,他説的是張先生,不是張都尉,李泌交給他的這一把利劍,似乎沒那麼容易操控。
時間太緊迫了。接下來的安排緊張而密集,張小敬記下了望樓旗語和一些必要的聯絡方式,然後走到大沙盤前聽取關於突厥人的簡略介紹。
負責解説的是那位手持月杖的娉婷婢女。她面對沙盤時推時講,聲音明朗清越,還帶着一絲輕微的胡音。張小敬略顯無禮地多看了她一眼,這個叫檀棋的姑娘,有着高聳的鼻樑和盤髻黑髮,應該是漢胡混血。
“重點是,突厥狼衞打算怎麼動手?”張小敬問。
檀棋道:“目前還不知道。唯一的一份情報,來自朔方留後院。有一個部族的突厥首領曾聲稱,整個長安城即將變成闕勒霍多——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