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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歲了。”羅遜似乎有些介懷他把回家的路給忘了。
趙躍然説:“不説你,這變得我都快找不到家門了。好多地方都被拆了,還長滿了樹木雜糙,都不是原來的樣子了,那兒,研究所的房子還在。”
羅遜終於看到了記憶中的尖頂房子,那是一幢哥特式建築,以前潮海市的地標建築之一,他小時候還常常爬到頂樓的閣樓上去掏鳥窩,那兒常常會有紅頭鷗去下蛋孵蛋。他的父母就在這個建築裏工作,他的家,就在這座建築的後面,一座可以聽海浪望海潮的房子。
羅遜將飛船停在長滿了雜糙的庭院裏,院子裏糙木葱蘢,已經蔽得看不出地面的顏色了,飛船剛剛降落的時候,有幾隻小動物迅速鑽進了糙叢中。羅遜和姜唐從飛船上下來,環顧着四周的情景,姜唐看着那所已經沒有門窗的屋子,伸手抓住了羅遜的手:“這是你家嗎?”
羅遜喉頭有些發緊,死死地盯着那座房子看着,抬起腳,緩慢地往前走着,無論如何,他都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趙叔叔,我家後來再也沒有別人住過?”
趙躍然説:“我離開的時候沒有。後來人們都逃到外地去了,這兒應該沒人來過。”
姜唐和羅遜從垂着藤蔓的門洞進去,儘管裏面長了不少雜糙,但還是看得出來非常狼藉,桌椅全都倒在地上,有人在他們離開之後進來掃蕩過。羅遜看了一圈,鬆開姜唐的手,踢開一張倒在地上的椅子,又扶起一張桌子,撿起壓在桌下的一個本子,翻看了一下,緊緊攥在手裏。
姜唐走上去:“是什麼?”
羅遜吸了一下鼻子,然後遞給了姜唐:“媽媽的日記本。”
這是這個時代極為鮮見的紙質本子,由於年代久遠,字跡都有些模糊了,但還是能夠辨認,前半部分寫的全都是嬰兒成長日記,是羅遜的母親為他記錄的,筆跡粗獷,非常的男性化,羅遜的母親應該是個個性很灑脱的女性。後半部分寫的居然全都是食譜,好像是專門做給羅遜吃的食物,姜唐抬起頭看着羅遜:“我回頭照這個做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