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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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他完全沒有立場替自己辯駁…… 「請你下回打賭時,不要再尋我開心。你可以上任何一位公主那兒要茶水喝,就是不要找我,我不喜歡讓你這樣操弄。雖然我是你最嫌惡的皇親,但我也是個人,我也會覺得難過覺得困擾。還有,我不想讓柳尚書認為我與你真有任何曖昧,你一個大男人或許無關痛癢,我是個女孩子,名節得顧好。」她看見伏鋼臉上閃過的手足無措,幾乎差點要投降,但……伏鋼呀伏鋼,你太頑固了,我用軟的你無動於衷,不得不改採硬的,你得吃點苦才行。 「……誰稀罕向你要水喝?你以為我愛來嗎?我只不過是輸了賭,不得不——」 嘴硬的死小孩,你再吠呀,再多吠幾句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李淮安瞅著他,心裏犯嘀咕。 伏鋼噴吐著氣息,嘶嘶有聲,足見火氣高張,就在李淮安以為他又要口不擇言胡亂猛吠的同時,他開了口,卻不是她所以為的怒咆狂吠。 「那個啥尚書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不真心,他只是喜歡你是十八公主,不是真心喜歡你。」 説完,他掉頭就走,不替自己多做解釋。 李淮安想開口留他,他卻已經不見人影。 「……你怎麼這樣?你不知道就是這種關心,讓我一直被你吸引,眼裏怎麼也容不下其他的人嗎?」李淮安苦笑——有苦也有笑。無法得到對等的感情是苦;他心裏仍很在意她、不希望她所遇非人,這讓她心口甜絲絲的好想笑。 伏鋼不擅花言巧語,從不説好聽話,卻能在她激怒他之後,還是擔心地想説服她,要她當心柳揚。 他這個行徑,值得她更愛他一些。 「你不也一樣,只是討厭我是十八公主,不是真心討厭我,是吧。」 李淮安對著伏鋼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突地想起什麼,拉高衣袖,露出他方才那麼緊張時扯牢住的手腕,笑覷留在雪白肌膚上的大掌印,她緩緩舉過手,湊近唇邊,用柔軟的唇瓣及粉頰輕輕磨蹭泛紅的印子。 她真不愛他老是打賭輸了才來找她,難道……他就不能因為想念她而來嗎?笨伏鋼。 笨伏鋼…… 唇脂蓋在大掌印上,她用著這種方式與他纏綿。 有朝一日,她會將唇印在他唇間,一定。 作者:決明 推薦:女友網—有愛的地方就有女友 | 伏鋼悶悶不樂,明眼人都瞧得出來。 魁梧粗獷的外型做不來文逸書生的憂鬱美感,卻不倫不類學起別人的悲秋傷春。 「唉。」第十聲嘆息飄出,他身旁的小兵官終於聽不下去了。 看一個翩翩美少年嘆氣是享受,看一個大熊武將嘆氣是折磨! 「將軍,你怎麼了?從十八公主那裏回來就心事重重的。」 「哪有。」唉。第十一聲。 「明明就有。」小兵官放下刷馬布,跟著伏鋼往乾草堆裏盤腿坐。「難道是你上十八公主那裏,她給你臉色看了?」他只能朝十八公主身上猜測,因為向來面對大軍壓境而面不改色的將軍僅有在提及她時才會變臉,加上將軍就是從賭輸去討水喝之後開始怪里怪氣,所以十八公主是癥結沒錯。 「……」伏鋼不吭聲,但唇線隱隱抿了抿緊。 「還是你和公主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小兵官不死心,一方面是關心他,一方面是好奇想探詢熱呼呼的新鮮消息。 「……如果她跟你説以後別去煩她,不想因為我被另一個傢伙誤會……這是什麼意思?」伏鋼茫然問道。他想了整夜,明明每個字他都聽得懂,但從她嘴裏組合起來,那些字變得全不識得他,就好像幾年前他率兵往蕃國去,那些蕃兵只會嘰哩啦啦哇呱哇呱的説些沒人明白的話,李淮安那些話,讓他好像又重回到蕃國,滿腦子全是嘰哩啦啦哇呱哇呱…… 「十八公主那樣對你説?!」 「嗯。」 「將軍,節哀吧……」小兵官拍拍伏鋼的肩。嗯……對一個失戀的男人該説些什麼呢?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勝敗乃兵家常事?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最後他還是隻用了「節哀」兩字。「她説那些話的意思是,你被除名在外了。」 「除名?」 「從十八駙馬的名單中剔除。」 伏鋼只愣了一下,馬上回神,「誰稀罕!」哼。 「不稀罕你就別露出死爹死孃的嘴臉呀。」還有瀰漫在周身方圓百里的那股陰霾黑漩渦又是怎麼回事? 「我只是不爽而已!」 「而已?」小兵官挑眉,質疑伏鋼用的詞彙。 「好啦!我很不爽!」 「哪點不爽了?」 「從頭到腳!從上面到下面!從左邊到右邊!從肚子裏到肚子外面!」 「也就是説,渾身不爽?」 「要不是你們這羣死傢伙每回都拿她當賭注,我也用不著上門去討她罵,反而樂得輕鬆!她是在羅唆什麼?捨不得那一杯茶嗎?我下回讓人泡一桶送回去還她!小鼻子小眼睛小心腸,扭扭捏捏端什麼皇親架子——」 「如果將軍真的這麼討厭去她那裏,十八公主要你日後甭去,你應該要大鬆口氣才對吧,現在暴跳如雷太反常了。」和自己嘴上説的完全悖逆。樂得輕鬆?他就瞧不見將軍哪裏有樂得輕鬆的表情。 「我是大鬆口氣沒錯呀!」 「哪裏呀?」睜眼説瞎話。 「聽她那樣説,我高興得很、爽快得很!不用她説,我也不會再去了!隨便她愛跟什麼尚書傢伙好來好去都是她的事!被拐被騙被欺負也全沒有我的事!」吼完,伏鋼咬牙沉狺,眸裏燃著火光正轟轟燃燒,才閉嘴不過一眨眼時間,他又按捺不住繼續對著小兵官埋怨,「送她一兩件小東西,她就當他是好人?!殺豬之前也得費些功夫煮食喂肥它們,她懂不懂呀?!陪她去賞花吟詩就是好人?!我就不相信她若是豆腐攤的老闆,那啥尚書會陪她去賞花吟詩!這麼好騙,被捉去賣還替人數銀子!」 「將軍,你在吃醋。」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我在吃醋?!」 「你在吃醋。」小兵官點頭,不厭其煩地重複一次。 「我——在——吃——醋?!」伏鋼瞪大虎眸,看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行徑就是吃醋的表現。 「你氣到臉都扭曲了,每一句又全是圍繞在介意啥尚書的出現,這不是吃醋是什麼?」 「我只是氣——氣——」氣不下去,因為他毫無足以反駁的正當理由,更不能否定那天看到李淮安和柳揚和樂融融在對弈時,心裏真的真的很不痛快,她對柳揚笑著説著時,每一句都像拳頭捶在胸口,很悶很痛。 但他有什麼資格氣?她説得太對了,他只有賭輸才去找她,每次去不是灌杯茶就是吃口糕餅,然後立刻拍拍屁股走人,他又比柳揚好到哪裏去? 「算了,沒什麼好説的了。」伏鋼又自顧自低頭,繼續悶悶不樂。 「將軍,你不能這麼消極!你甘心將十八公主拱手讓人嗎?你這叫不戰而逃!身為將軍,不戰而逃是奇恥大辱!」 「奇齒大乳就奇齒大乳,既然她覺得那傢伙好就好……嘖,我一點也不想和『公主』這種生物攀上千系。」 所以他在數年前推拒了先皇將十二公主指婚給他的好親事。真有意想當駙馬,他老早就去當了,還用得著等李淮安長大嗎? 「你去告訴眾弟兄,咱們要回戰場去了,該收拾收拾玩心,三日後整軍上路。」伏鋼託著腦後,在乾草堆上平躺,活脱脱像是被一腳踩扁的皮鞠,泄光了氣。 「將軍,這麼快又要走了?」 「本來就只是聽見甯太后有意胡來,才領著精兵連夜趕回來,現在甯太后的事讓穆無疾輕鬆解決了,不走要繼續待在這裏等生鏽嗎?」六天前,甯太后野心展露,早朝之時抱著小皇帝踏上龍座,最後卻在七王爺和十七皇子連袂出現時嚇得幾乎破膽,原先是那麼高傲自信地想成為簾後實權掌握者,最後卻連坐都沒來得及坐熱就連滾帶爬逃回後宮,據説足足兩日都沒敢踏出房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