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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來也芝覺得簡直詭異,她初中那個班上其實大部分人性格都挺鮮明的,讀書好的幾個都不太正常,各有各藏得或深或淺的自私刻薄蠻橫傲慢不清楚,學習差的坐在後排體育賊好,有時候上課吵鬧的全是他們,下課給杜康惹禍的也是。但那時到底是為什麼都在一些時刻那麼沉默,好像是遊戲系統的nc對於程序員改動設定順從接受。
也許是那一刻,他們還小,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其實是不公平的,就像也芝坐在這儘管不情願,儘管那天杜康是問了全班誰要坐在這,但都是不公平的。十一班的座位除了中間組不是釘死不動的,為了讓每個學生都儘量公平地看向黑板中心,每個組每週會像右平移一個組,整個班是流動的。所有人都有坐在角落的時候,所有人都有正對黑板的機會,除了中間組。好像也有別的班也有中間組,但也芝覺得,不能把一個現象因為常見就歸為合適。當然,她沒有一絲半點佔到了優惠還要摔碗罵孃的意思,杜康已經是很好很好的班主任了,很好很好的老師了。
回望中學,杜康對學習好的學習差的管的方式不同,但他沒放棄過哪個。不會因為有高明這種入學考全校第一的學生而沾沾自喜,也不會因為後排哪個不聽話乾脆不管了讓他們自生自滅。儘管瘦高的身板會被氣到讓也芝在心裏覺得我靠老師您還好嗎,但他還是一直在管,管到畢業。到再後來都會問那幫男生高中後的去向。
杜康是個好老師,杜康是個好人,真的。
英語課完是數學課,杜康拿着一沓科作業紙進來,那是昨天數學的隨堂小測。是算數,那時學中學基礎算數,也芝記得她這個粗心大意的是蠻經常漏點什麼,為此捱了兩三次杜康的教鞭打手心。整個初中好像全班也就集中被抽過這兩次手心,用杜康那根不知道在三中坡上哪個地方撿來的樹枝。那就是根樹枝,細長,估計杜康掰掉了旁邊的分支,打人用力的話還是會疼一下。
她記得那時候的規矩是錯一題打一下,她捱過,平春捱過,諸婕捱過,範文敏捱過,方子涵捱過,高明捱過,陶元甲捱過,全班幾乎都捱過的。方子涵和高明這兩個數學最好的上台領罰的時候,大家還會有一種哦他們都算錯了那我們情有可原的感覺。也芝雖然到今天年紀也不大,但她讀書那會,十多年前,小地方的學校教鞭抽幾下學生掌心還不是什麼稀奇事,整個初中也就在初一他們被杜康抽過幾下。換了現在的大環境,也芝都擔心杜康會不會被人拍下來發到網上聲討。
也芝上台接過自己的小測,杜康一手拿着教鞭,一手是她的小測,杜康指給她看:“這題負號呢?這個,根號開沒掉了?”
範文敏在台下正對黑板,她不輕不重狀若無心道:“數學課代表啊。”被杜康欸了一聲後閉上了嘴。也芝收回視線,認命地伸出手來,杜康揚起教鞭,兩下,也芝感覺手心火辣辣的,然後灰溜溜地拿着她的小測紙請兩個同學挪一挪,然後她擠進去。
杜康花了半節課的時間給全班每個人都講了一遍錯在哪,等他打完五分之四的人手心,這節課就剩十分鐘了。雖然不知道站在杜康的視角上這次打手心活動對於他們班的基礎算數起沒起到關鍵作用,但站在也芝的立場上,她簡直不要太喜歡這種什麼事也不做就過去大半節課的課,可惜在杜康的數學課上這種情況實在是少發生。杜康是那種會把班會課拿來上數學課的老師。不像她後來的老師,有的講海外生活能講半節課,有的不用大考的副科老師乾脆就講十分鐘剩下的時間讓他們自習寫作業。